想了想,年韵还是忍不住开门见山了。
“不知道恣怡对西蜀王世子印象如何”
提起了木兮,自己未来的夫婿,宇文静的脸上倒是正常的涌起了普通女儿家的羞涩之意,“近来世子的事迹恣怡有所听闻,世子风姿不俗,很是骁勇。”能以五千破三万,可以称得上是用兵如神了。
且宇文静看过木兮的画像,但是却不能如旁人那般眼明心静的细观。
只观木兮生的好看,便红着脸合上了画卷。
“来找公主之前,我曾向太子表哥打听过,西蜀王世子天赋不低,且心智坚定,若是能有人好好引导,在正途之上必然大有作为只是有些可惜了”年韵说着,倒是神色叹惋,跟宇文昊学的。
“怎么”宇文静一听就紧张了起来,“嫂嫂是有什么高见吗”
“人都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所以清莲为人赞颂。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为荷花,在那淤泥谭中便是上好的玉石扔进去了,也会沾污带垢,若是没有人能费尽心思将其打捞起来洗净,谁又能发现淤泥中也藏有珍宝。”年韵叹了叹,“我听太子表哥,似乎很是惋惜西蜀王世子生在那样的环境下。”
宇文静一听明白了,下意识道,“待恣怡嫁过去,必然会好好处理府中关系,不让世子为难。”
年韵眨眨眼,“公主想的真好,可是若是我就不肯了。”
宇文静蹙眉,不解的看着年韵。
年韵认真的看着宇文静道,“对我不好的人,我心头必然怨之恨之厌之,可若是旁人对我怨憎的人好,我便会视他们为一团,同厌之恨之怨之。我不喜的一种人,便是万事和事佬,处处想做好。”
宇文静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朝着年韵看去。
齐孝帝以宽厚仁德治政,家中事也是万事皆和,可是年韵的话,却有些瑕疵必报,实在有违宽厚之德。
年韵缓缓继续道,“可若是有人一心一意对我,无论旁人如何弃我厌我憎恶我,这人都能一如既往真心对我,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纵使此人身份特别,假以时日,我也能特殊以待,在我心底给这人留个特别的位置。若是此人在我心头的位置极高,为此人改变我的初衷与决定,我也心甘情愿。”
年韵说的话,霎时让宇文静眼眶有些红了。
若是有一人一心一意待她,无论旁人如何弃她厌她憎恶她,都能一如既往真心以待。
这样的人,就是她自己光是听着,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思虑半晌,心头豁然犹如拨云见日。
宇文静缓缓起身,眼神里对年韵不再是平常的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的尊敬道,“恣怡受教了,多谢嫂嫂提醒。”
她一直都想的是,自己若是嫁入西蜀王府,如何做好西蜀王世子妃。
但是她却忘了,她嫁的这个人,心头如何想,身处环境又如何,如今年韵的一番话让她豁然醒悟。
宇文静走后,欺雪上前,惊赞道,“郡主这番话说的真好,就是奴婢听着都感触颇多。”
年韵心里可瘠薄得意了,她本来也是描述了个大概。
可是临看到宇文静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这番歪门的道理来。可是细细想来,她好像也没有到这样被别人弃厌的地步,毕竟她身边的人都挺喜欢她,爱护她的。
不过年韵也没忘记一件事,那就是宇文昊到底猜测了她多少。
方才在书房内,他似乎无意继续说下去,可是年韵心头就是有个小爪子在挠啊挠,她想知道啊
东宫后正是用完膳的时候,年韵的小脑袋灵光一现。
“欺雪备酒”
欺雪没反应过来,“郡主,您要喝酒”就郡主那酒量
年韵当然知道自己喝酒几斤几两,眨了眨眼,“备两个壶,其中一壶要顶烈顶烈的那种。昨日是我大婚,可别忘了,昨日也是我的生辰,现在大婚过了,我总得给自己补个生辰吧”
晚上灌醉宇文昊,趁他醉了再套话。
这样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儿省的每天被宇文昊三言两语勾的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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