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晨少依旧戏谑的笑着,把两条腿高高的翘到了桌子上,身子后仰:“穷鬼真狡猾,跟着老子选啊。”
聂尘没有理他,只是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默默的摸出一颗烟,点上火。
对面的墨镜女,却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吃不定这个人是有意识的选号,还是胡乱猜测,或者根本就是投机取巧的跟着自己和晨少喊的。
骰盅里面,六个骰子的数字总和是多少,她已经心中有数,甚至哪一个骰子在骰盅里面的哪一个位置,她都心知肚明,这不是猜的,而是她听出来的。
墨镜女受过严格的训练,耳朵听力异于常人,懂得聚力偷听的法门,能够在火车站一类喧闹的场合中听出几米外老人心脏起搏器的频率,在赌坊这种场合要听出骰盅里面骰子摇动的声音,易如反掌。
所以她有很大的把握,赢得这次赌局。
不过聂尘喊的十六,却让她有些意外。
这个穷小子该不会要走狗屎运吧?
想了一想,墨镜女又为自己没来由的臆想感到好笑。
不过是两个赌场新手而已,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因此感到担忧?
“梭哈了!梭哈了!”
周围桌子上聚赌的赌客,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兴奋的围了过来,桌子上筹码巨大的面额,一边是美女一边是纨绔的身份,都是吸引众人眼珠的因素,这样的对赌最后的决战,往往是最有趣的一场戏。
“开吧!”
晨少保持着嚣张的姿势,扬了扬下巴,示意荷官:“把骰盅打开!”
他同样对自己保持着很强的信心,虽然对面的墨镜女一晚上都在赢,但是这一把,他不会输。
因为摇盅的是自己,对于这种手上技巧的赌术,他有信心。
刚才摇的时候,他刻意摆布了骰子的位置,所有骰子向上的一面,都在他的控制当中。
不会有问题的。
晨少搓了搓手,有点小紧张。
荷官听了,伸出手去,就要掀开骰盅的盖子。
就在这时候,墨镜女的手,貌似不经意的微微提起,在桌面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一股微弱的力道,顺着铺着法绒布的桌面,从她的手掌中,猛地传向了骰盅,准确的令骰盅里面一颗骰子,滚了一下,转了一个面。
力道把握得非常准确,谁也没有看出来,唯有桌面微微的抖了一下,转瞬即恢复,而这个女人轻轻的拍一下,就令几十公分外的一颗骰子,动了一动。
本来是五朝上的骰子,一下子成了一。
减了四个数。
虽然骰盅还没揭开,但墨镜女清楚的知道,里面的东西,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她抱着双臂,拥着胸前高耸的峰峦,用冷冷的笑,来回应对面晨少嚣张的笑。
至于在一边揉着太阳穴缓解痛苦的聂尘,倒是无人留意了。
穷鬼理他干嘛?他那几个筹码可以忽略不计的。
荷官的手伸出去,揭开了盖子,她的动作很专业,没有触动任何一颗骰子。
但揭开盖子的一刹那,空气的骤然流动产生了微弱的气流,一颗靠着一点点位置重叠在另一颗骰子上的骰子,被气流扰动,掉了下来。
本来三朝上的一面,掉下之后,变成了二。
这是很罕见的事,要怪就怪晨少,他为求骰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摆布,刻意追求手法,导致最后放下骰盅时,一颗骰子竟然恰巧的压在另一颗的上面。
又有墨镜女的力道影响,那颗骰子本就摇摇欲坠,荷官的动作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切都是瞬间完成的,当骰盅揭开,众人看到的,都是五颗静止的骰子。
红色和黑色的数字,展现在人们眼前。
“五、六、二、二、一……是十六!”有反应快的,立刻大喊起来。
“十六!十六啊!”
“谁赢了?”
“是那个女的,她喊的十五,最接近!”
“哦?晨少输了?”
“输了、输了!”
众人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几亿的筹码就摆在桌面上,珐琅材质亮闪闪的发着炫目的光,巨额的输赢就在瞬间发生,怎么能不叫人发狂?
晨少嘴里叼着的一根雪茄,冒着烟,啪的掉在了地上。
墨镜女也面如死灰,难以置信的站起,撑着桌面,墨镜后面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盯着骰盅像要吃了它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她喃喃的自语,手都在发抖。
“咦?她这样子不像赢了的样子啊!”
“对了。刚才有个穷小子也参加了,他扔了几个筹码进去。他喊的十六?”
“穷小子?喊的十六?”
“好像是。”
围观的人更加兴奋了,喊叫起来:“是他赢了!是他赢了!”
就连荷官和赌场的安保,也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西湖山庄开张这么些年,并不是没有见过以小博大的奇迹,但小到这么小的,还是头一回看到。
“不可思议……”在赌坊二楼的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也有几声惊叹响起,一个须发皆白的华服老人狠狠的把手里那根黄铜镶钻的烟杆拍到烟灰缸里,嘴里道:“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聚在他身后,都是面色凝重的样子,眼神复杂。
在他们面前,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用十来个不同的角度,显示着这一桌的动态,参加的三方,都有镜头细致的交代,只不过聂尘所分配的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