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瑜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上去,他本还想说,都不问问云锦的意见吗?万一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呢?岂不耽误了。想了想还是作罢,要真是那样,估计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会说:“我的女儿,谁不想娶?”然后把那小子抓出来,好好教育一顿的可能性比较大。
茶楼二楼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中年男子一少年男子,两人虽气质不同但皆是龙表凤姿。茶楼的竹窗开着,正好能将街上的情景尽收眼底。一队官兵骑马飞驰而过,雨滴飞溅,若是有眼界的人便能发现,领头的那青年人身着的正是钦差大臣的官服。
容诩收回视线,浅酌了一口手中的淡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便放下了。
宁王睨了容诩一眼,警惕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分明是你查出来陈仕融有问题,为何要拉着我去跟皇兄说?”
容诩淡淡地看着宁王道:“叔父为何会如此质疑侄儿?”
宁王嘴一咧,淡淡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一肚子坏水儿!难得有利国利民之事却让我去邀功,你还害怕得罪陈皇后不成?”
“侄儿不过是觉得麻烦罢了。”容诩顿了顿,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若是侄儿禀报此事,皇上定会让侄儿前往安县救灾。可是叔父便不一样了……”容诩闲闲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皇上怎会让叔父一大把年纪,还劳苦奔波呢。”
“你!什么一大把年纪!你这小子真不会说话,本王身体好着呢!”宁王眼睛顿时瞪得宛如铜铃,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抖了一抖。
“您要是不服气,不如我叫钦差回来,您代他跑一趟?”容诩探头望了望还未出城的一群人,作势要命人叫住他们。
宁王打断道:“别!还是别了,人家好不容易捞到这么好的差事,总不能让本王给搅了。”
容诩斜斜睨了一眼宁王宽厚的手掌,唏嘘道:“您都当外祖父了,还是该修修身养养性,别回头再把您外孙给吓着。”
“我!我……”宁王顿时语塞,半晌才叹道:“你说你堂姐娃都抱俩了,你什么时候也把媳妇娶进门,我和你皇伯父才能真的安心。”
“不劳叔父挂念,君无戏言,皇上答应了暂时不催促侄儿大婚。”
“唉!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改口,他毕竟是你的伯父!皇兄说过,这皇位本就是你父王打下来的,这年轻一辈的孩子他也只看重你……”
“叔父!请叔父慎言!”容诩面色一沉,低声道:“君便是君,臣便是臣,从二十年前皇上销毁一切关于那场战争的资料开始,便注定只能如此。您说我固执也好执拗也罢,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一个承担我父王战死、母妃郁郁而终的真相!”
见宁王沉默不不语,刚毅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层层痛意,容诩深深吸了口气,倏地起身下楼:“若是没什么事,侄儿便回府了。”
容诩阔步走出茶楼,稀稀落落的雨扑面而来,青石板路面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缕缕微风夹杂着水汽和微微寒意让他冷静了些许。
夜忙跟上来替容诩撑着伞,将手里披风搭在容诩的肩上,一阵淡淡的暖香掩盖住了春雨带来的寒味,似乎是沉香混着龙涎香和苏合香的味道。
“爷,皇上已将陈仕融收监大理寺,陈家其他人还未行处置。”夜低声禀报。
“嗯。陈仕融不会有事。”陈家的大树不倒,陈仕融最多就被削削职财产充充公,也许会更轻些。
陈仕融再贪也不会傻到修筑一冲水就垮塌的堤坝,是他暗地里命人将堤坝炸了一个缺口,暴露出陈仕融贪墨一事。只是没想到,大同突降大雨,其他段堤坝也被冲塌。幸好他早有防范,迁移了居民,否则大堤一塌,下游的民众便只能生死有命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皇上已经警醒,却还是会动摇,否则他也不会早早丢出陈仕融贪墨一案。皇后和四皇子是没这能耐劝动皇上的,难道,是安阳?
容诩登上马车,缓缓靠在车后厢上闭目养神,缓缓嗅着鼻尖的香气,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府上什么时候开始熏衣了?”
“爷,这是萧府和谢礼一起送来的披风,爷那夜给萧小姐披上的那件,看来是专程洗过熏过呢!这贵女的衣食住行就是不一样,哪样不是精细,可惜咱们府里没个女主人……”夜从开始谨慎的试探到后来越说越起劲。
容诩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把府里的玉肤膏送去萧府,萧大将军太客气了,本王只是公事公办。”
翌日,云锦倚在榻上看着萧薇巧手翻飞,一个精致小巧的梅花络子便躺在萧薇的手心。
“三妹的手真是巧,看着都能翻出花儿来。”云锦拿着梅花络子赞赏道。
“让二姐姐笑话了,妹妹听说二姐姐的女红才是师从名师。”萧薇依旧怯怯地道。
云锦将春鹊端来的山珍珠翡翠汤圆递给萧薇:“不过是以前被先生逼着学的罢了,哪能成什么样呢。快尝尝这山珍珠翡翠汤圆,这可是咱们春鹊最拿手的呢!”
萧薇见这白瓷碗中盛的白的绿的小圆子,如珍珠如翡翠,正是应了这名,顿时食指大动,红着小脸道:“那薇儿就不客气了。”一口小小的汤圆,入口甜糯,还带着一股子清香:“二姐姐这里的吃食果然都是好的。”萧薇蒲扇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十分向往地道。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