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锦顿时一惊,忙起身要向戚老夫人告辞:“今日与云锦一同前来的苏家姐姐落水受了寒,如今有几分发热。请容云锦先行告辞,改日再与兄长一同上府拜见外祖母!”
一旁垂首的鹂儿听闻云锦唤堂上人为外祖母,霎时一阵震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炕上的老夫人,这便是传说中戚府见不得萧家人的老太太了?怎的对自家姑娘笑得这般和蔼?鹂儿默默地在心里对云锦膜拜了一番。
戚老夫人知晓萧家在永兴城的地位,与云锦来往的必是非富即贵之辈,略一思忖便猜测道:“可是建安侯府苏家的姑娘?”
云锦挂念婉筠的身子,拧着眉担忧道:“正是,苏家姐姐从小便身子弱,方才落水受了寒,怕是身子受不住。”
戚老夫人往前探了探,紧张问道;“那一同落水的少年,可是瑜儿?他们俩……”
“正是二哥!”云锦想起池塘落水时围观的一众下人,略有所思,忽而她眉眼一转,垂眉颔首恳切道:“今日之事还要烦请外祖母约束一番下人,说起来落水一事也是原起于我,如若因下人嘴碎坏了苏家姐姐的清誉,云锦当真无颜再见苏家姐姐了。”
戚老夫人舒了一口气,朝着云锦摆了摆手,眉目间皆是慈爱:“外祖母自然知晓轻重,你放心去吧!戚府的下人都不是不晓规矩的。”
云锦顿时舒了心,行礼告辞道:“如此,便多谢外祖母了!云锦先行告退!”
这厢,萧怀瑜听闻苏婉筠身子不适,火急火燎地赶去她的房间。萧怀瑜心中有所思,催促着闻书加快脚步,急行之间,引路的闻书转角便撞上了一粉衣女子,待他瞧见了来人时却已避之不及,那粉衣女子被撞得仰面摔倒在地。
“姐姐!”瞧见粉衣女子陡然摔倒,同行一位着鹅黄色襦裙女子吓得一阵惊呼,忙上前扶起粉衣女子。
那粉衣女子臀部一阵疼痛,但碍于所摔之处尴尬,想揉也揉不得,只得拼命忍着,忍得眼角挤出了几滴泪花。她指着一身布衣连连致歉的闻书勃然大怒,瞪大了眼张口便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下人,竟敢撞本小姐!”
萧怀瑜见粉衣女子摔得不轻,本是心下愧疚,转眼瞧见女子蛮横跋扈的模样,愧疚也淡了几分,他后退半步躬身行礼道歉:“在下有急事在身,催得仆从走得急了些,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说罢,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包银子递上:“区区银钱,还望小姐收下,请个大夫好生看看!”
粉衣女子闻言心中有些不快,张嘴欲反驳,抬眼却瞧见了面前容貌俊逸,锦衣华服,气度卓然的男子,顿时面上一红,怒骂之词梗在喉间。
鹅黄襦裙女子拉了拉粉衣女子的袖角,微红着脸半低着头,盯着脚尖翩然上前柔柔行礼道:“姐姐不过一时怒极,口不择言,姐姐并无恶意,还望公子莫怪!”
“是我一时急了,不过小伤罢了,公子莫放在心上!”粉衣女子霎时反应过来,也规规矩矩行礼,面上一副柔顺闺秀的模样,全然没有方才蛮横的影子。
萧怀瑜心中挂念着事,不欲过多言语,只将钱袋丢给粉衣女子:“银两虽不多,但聊表歉意,还望小姐收下。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说罢也顾不得两女子,急急拉着闻书去了苏婉筠的禅房。
甫一进门,萧怀瑜便瞧见苏婉筠紧蹙着眉阖眼斜靠在炕上,绯红的小脸半张埋进柔软的迎枕里,一抹白色的巾子正盖在她的额间。他抬手拂开巾子,探了探婉筠的额头,被额上的热度灼得眉头一跳。
“怎么烧成这样?”萧怀瑜黑着脸质问一旁伺候的习秋,紧张之间语气颇有些重。
习秋头一回瞧见萧怀瑜这般厉色,吓得一颤,忙解释道:“姑娘方才从水里起来便觉得有些寒凉,以为喝了姜汤便会好些,不让奴婢多嘴,没想到还是寒气入了体开始发热。姑娘说自己躺一会儿便好了,不让奴婢去麻烦萧姑娘,可奴婢瞧着姑娘发热越发厉害了,才自作主张去向萧姑娘禀报。”
萧怀瑜心底有些气,但瞧着苏婉筠的模样更是无奈。她从小便是这般温吞的受气包模样,跟在云锦身边这么多年,半分没学到贵女该有的娇纵,总是先顾虑别人,从不顾惜自己,真是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
萧怀瑜无奈地叹了口气,估摸着她这样子不能再拖了,一面拿起挂在一旁的披风,将苏婉筠严实地裹起来,一面吩咐习秋道:“去准备,马上下山。”
“是!”习秋应声,急急出了禅房吩咐下人收拾东西下山。
屋内,萧怀瑜弯腰,毫不迟疑地将苏婉筠打横抱起。浅眠地婉筠顿时惊醒,迷迷糊糊地睁眼便瞧见近在眼前的俊颜,顿时大惊:“这是……这是做什么?”
萧怀瑜沉着脸,语气颇为不善道:“你都烧成什么样了,不知道顾惜自己吗?”
苏婉筠被吓得一阵瑟缩,像是看见了幼时萧怀瑜吓跑了欺负她的一群贵女后,对着她黑着脸嫌弃道:“胆小鬼!”外人都道他是如玉公子,fēng_liú蕴藉,凡事都带着不谙世事的三分笑,只有她知道他沉脸的模样有多吓人。
身子本就难受的苏婉筠顿时分外委屈,一股酸涩之意冲上鼻尖,弯弯的眼眸氲上一层水汽,她挣扎道:“请萧公子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动!”萧怀瑜沉声喝道。他头一回抱小姑娘,生怕力道有个不准,一门心思小心翼翼地避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