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良好的开端,却并一定有良好的。随安然下楼看见随经国的车就停在公寓楼前时,笑容顿时僵在嘴边。
随经国降下后座的车窗,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她,见她站在原地丝毫不想靠近的样子,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沉声唤她:“安然,还不过来?”
随安然别开头,闭了闭眼,手指落在额头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等一切都平息下来,这才冷着脸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暖气充足,随经国拎过来一个早餐袋递给她,见她接过去,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去哪里,爸爸送你过去。”
“到市中心的广场下就行。”她打开纸袋看了眼,兴致缺缺地尝了几口便拿了纸巾擦手:“你找我有事?”
“中午陪爸爸吃一顿饭吧。”话音一落,怕她拒绝,忙补充道:“有件事,你也该知道了。”
随安然蹙眉看过去,面上是毫不掩饰地防备之意:“如果不重要的话麻烦你现在就告知我,我最近很忙,大概没空和你一起吃饭。”
随经国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放柔了声音轻哄着:“那就在附近的餐厅,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随安然张了张嘴,见他温和地冲自己笑,生怕自己会拒绝的样子时,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
难得温家这一辈的小辈都齐全了聚在早餐桌上,温老爷子下楼看见除了温景然几个孙子孙女都在,难得开怀地笑了起来。
去院子里浇了浇花,又不紧不慢地练了一会太极拳,直到早上7点多了,这才在辛姨的提醒下回去一起用早餐。
闻歌最近犯了事,不敢主动找老爷子搭话,全程都缩在温少远的身旁当个闷葫芦。温少远偶尔给不敢伸筷子的闻歌夹些小菜,至于温时迁,安安静静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整个饭桌上姿态最闲适的当属温景梵和老爷子两个人。
一老一少如同在比赛一般,谁也没先开口。温少远吃完早饭拎着闻歌离开,温时迁抬眼看看两人僵持的状态,也识趣地赶紧保持安全距离。
等人一走光,温景梵这才放下筷子,直言:“陪您吃顿饭,手脚都不灵活了。”
温老爷子看他一眼,没搭理。
“不理我?”温景梵挑了一下眉,颇有些耍赖地说道:“您也好久没见到梵希了吧?等会我就把它接过来陪您解解闷。”
温老爷子的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搁,吹胡子瞪眼:“混账。”
“我的事你可以插手,提意见或者你不满意不高兴都可以,但随安然不行。”温景梵抬眼看过去,一双眼里的冷凝让老爷子看得真真切切。
“这么多小辈里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老爷子哼了一声,“我不高兴你就能不做了?”
温景梵摇头,淡淡地说道:“您不高兴是您的事,该做的我还是会做。”
“我都说了这姑娘不合适,别说家世什么这种虚的,单就性格也不行。”
温景梵双眸下意识地一眯,面上那仅有的一丝笑容也瞬间敛去:“你跟安然接触过了?”
“我跟这孩子的爸爸一直有来往,这次回去之前他亲自来拜访过我。”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才道:“景梵啊,这个女孩子真的不适合你。沉默寡言,做事又温吞,父母离异。听经国的意思啊,是打算让安然回去接他的班,你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不能顾家还指望你生孩子养家?”
温景梵显然是并不知道这回事,双眸微闪,没接话。
“话我先说到了,我们温家哪一辈的孩子结婚不是听家长的?你和少远同胞,父亲没得早,我不管还有谁来管?别说我封建思想,成家立业,传宗接代,那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要开公司,我让你开了,你说要去s市开,我管不了你,你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温景梵抬眸静静地看了老爷子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依然未改初衷:“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没有绝对合适的两个人,我只想要她。”
老爷子闻言顿时虎了一张脸,胡子一颤一颤,气急道:“混账,我告诉你,她老子也觉得你们不合适,已经开始准备给她相个合适的人选了。你想要!你想要有什么用?”
温景梵眉头一皱,手指更是微微僵住,一身冬日清晨的寒凉。
他沉默无声的抗议,老爷子在那边越发生气,扯住桌布一手便扫落了桌上的碗碟,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得一直在注意这边动静的辛姨快步跑过来,可看着爷孙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又不敢上前。
温景梵仍旧这么坐着,眉目之间皆是淡淡的。手指落在那串小叶紫檀珠上,轻轻地转动着:“我是在梵音寺里认识她的,认识了多久就喜欢了多久。不是没有放弃过,我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三分钟热度。也的确如你所说,她的性格不圆滑,不善交际,做事温吞。但我喜欢,那里都觉得很好。”
老爷子面色铁青,因为怒气压抑到极致,沉得如同暮鼓晨钟,那威压瞬间扑面而来:“我不管你娶谁,怎么娶,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必须给我留在a市。”
******
随经国把安然送到录音棚之后,车便没有离开过,停在对面街口的停车道上。等她午休下来一起去吃饭。
一个早上,温景梵都没有过来。
陆熠方见她有些不在状态,和温景梵通过电话之后,皱着眉头看了眼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