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到彭城,一路上大多属于平原地区,这个时节正是稻谷成熟的时候,一路走来,尽是收割的景象;
武帝时大兴农业,农人交完各种税至少还能留下少许余粮,但这几年被贾南风以及奢靡成风的王公贵族折腾得不成样子,农人所需缴纳的税负比武帝那会儿高出两成不止;
尽管农人的生活越发艰辛,可在这收获的季节,农人们的脸上依然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在感慨农人纯善的同时,石韬越发想要早日到达东莞上任,他如今可是东莞郡一郡之最高长官,无论种田还是经商,甚至军事,皆可任意挥毫泼墨,此时的他,甚至有种即将玩大富翁游戏的心态。
趁队伍休息之际,石韬让人取出一副鱼鳞甲,并将其高高挑起,而后将石、刘两家的护卫全都召集过来。
瞧了一眼满目放光的石方,石韬微微一笑,随即大声道:“从今日起,本郎君每日出一道题目,考校尔等武艺,若谁在考校中胜出,便可获得一副鱼鳞甲,如此上等的鱼鳞甲一共只有五副,至于谁能得到它,便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石方立即站出道:“如何比试,请郎君示下!”
若以二人的关系就算直接取一套鱼鳞甲送给石方也没什么不妥,但石韬却有意让石方在这群护卫当中表现一番,一来可以以此竖立石方在这群部曲当中的威信;二来,石韬一早就打算将两家部曲合二为一,虽然曾答应刘胤任郡尉一职,可石韬哪能将枪杆子交在别人手中,所以石方自然是掌握这群部曲的不二人选,但要是石方没有几把刷子,恐怕很难镇住这帮部曲;
石方除了弓马娴熟,其他武艺也算不错,石韬想来,一旦让他在众人面前露上几手,并以此竖立威信,想必问题不是很大。
朝石方眨眨眼,石韬说道:“不如,今日就比试骑射如何?”
石方大喜道:“郎君快说,我等该如何比试?”
“三十步外,骑马射中靶心者胜出!”
有护卫在一旁问道:“郎君,若不止一人射中靶心,又当如何?”
朝那个头敦实的汉子看去,却很是面熟,石韬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抱拳答道:“小的刘虎!”
石韬点头道:“如果不止一人射中靶心,那么继续比试,直到有人胜出为止!”
看着那副鱼鳞甲,刘虎很是不甘,这十套鱼鳞甲本是刘家二爷送给刘胤的礼物,却被石家七郎夺走,此刻却也有着为刘胤找回场子的打算。
就在这时,刘胤在一旁鼓噪道:“刘虎,你若拿下这第一场,本少爷重重有赏!”
石韬笑得实在奸诈,不怕你这样的人才不肯冒头,就怕有本事的人被埋没,看本郎君如何请君入瓮,嘿嘿!
豪门大户家中的部曲不缺勇力,却比正规军人少了团队合作精神,以及令行禁止的纪律意识,如果拾搓得当,未必没有成为强兵的可能。
一开始石韬便打算走精兵路线,兵贵精而不贵多,石刘两家部曲合二为一,人数大概在八十左右,但到了东莞,能真正成为石韬依仗的战兵的不知有多少,但石韬始终认为宁缺毋滥才是强兵的唯一选择;
这些部曲,实力皆良秀不齐,石韬正是想通过沿途选拔,等到达东莞,再将其一分为二,将胆识及武艺出众者单独挑选出来,并使之成为职业战兵,而剩下的也不是没有去处,像东莞这样的小郡,还有50郡兵的编制,被淘汰下来的部曲便让其加入郡兵的序列,专门缉拿盗匪和维护治安;
至于东莞郡原有的官员和郡兵,石韬的打算是,能用则用,实在不堪使用者,便让其滚蛋;
情况一旦有变,便会立即开溜的石韬,可不愿带着一群没用的家伙跑路。
终于找到一处适合跑马的山谷,石韬很快让人竖立箭靶,至于马匹,加上刘胤带过来的倒也能凑够两位之数;
刚准备就绪,石韬立即对部曲们吼道:“无论石家、刘家,自认为弓马娴熟的勇士,皆可出来一试,胜出者,便赏他一副价值二两黄金的宫卫铁甲!”
像石方这类有眼力见的,自然知道这种鱼鳞甲意味着什么,而绝大多数部曲却只知“二两黄金”,二两黄金,足足能换得两万钱,再折合成稻谷,估计得有两三百担,恐怕一辈子都吃不完,一时间,无论识货的不识货的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嗷嗷直叫。
石韬一早的猜测是对的,像石方这类优秀的射手并没有到烂大街的地步,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叫刘虎的汉子竟然与石方射了个旗鼓相当,连续数轮骑射下来,绝大多数部曲要么摆阵下来,要么根本不敢上场;
石韬曾听石方说过,骑射十中其五,便已经算是合格的箭手,如果十箭能中七箭,已称得上是高明的射手,但连续七轮下来,石方与刘虎三十步外马上开弓,竟无一箭落空;
步射能有这样的成绩算不得什么,可若是在马背上,有这样的命中率,几乎能称其为神射手了。
对于这场比试,石韬同样感到紧张万分,假如石方落败,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整个计划,但最终的结果,石方没有让他失望。
以石韬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刘虎或许是太过在乎比试结果的原故,心境反倒落了下乘,第八次开弓,刘虎终于还是失手了;
反观石方,石方虽然也很在乎结果,可好在他的心里素质非比寻常,直到最后一刻仍能保持镇静,最后总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