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严惟毅照例来看她的脚伤,其实她那时脚踝已经消肿了,除了蛇的齿痕未去干净,走路已经正常。她本打算跟禄师傅出山,却被严惟毅拦了下来,他告诉吴言,不休息够十天不许出门,说话的时候一脸严肃,闹得吴言也不敢跟他争,毕竟时间也还宽裕。
严惟毅要离开时,吴言将他送到楼下,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心里突然涌现了一股无力感:好像连这样肆无忌惮看他的机会都不多了。
“你......喜欢严惟毅,是吗?”说话的人显然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问而迟疑,对于说出的内容却很肯定。
吴言转过身看着安吉,语气有些艰涩:“有那么明显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安吉笑得很温暖:“也不是,只是恰巧我能看出来罢了。”
她指了指吴言的眼睛:“你看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吴言了然:“那我以后要注意了。”
安吉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或许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吴言更觉得奇怪了:“我想,严惟毅现在是安岩的男朋友?”
安吉摇头,带着无奈:“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合适。安岩太在乎严惟毅,处处小心翼翼。而严惟毅,他也做的太好,处处迁就安岩,却看不出是因为教养还是喜欢。出于私心,我不希望尽心疼爱十几年的妹妹爱的那么辛苦。”
“你不用担心,我从......五岁开始认识严惟毅,他这个人做事一向随心,他喜欢的会竭力争取,对于不喜欢,也绝不会委屈自己。既然他现在跟安岩在一起,至少证明他是喜欢她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一方会爱的多一些,相信我,那绝对不算吃亏,更不会痛苦……当你深爱那个人时,见到他时,即便凄风苦雨也是艳阳天;不见他时,会在心里细细勾勒他的身影,即便远隔也似一直近身陪伴;见到他带着喜欢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时,虽然会有些酸涩,失落将来陪他终老的不是自己,却还是会真真切切的喜欢上那个女生,并且默默送上祝福,因为那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笃定的幸福......”
吴言笑,眼睛里闪着光:“这些话,我以前也是不信的......”
却遇上了那个人,是劫,亦是救赎。
安吉被吴言感动了,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她的神情。她就像空谷里的幽兰,那么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爱,那么美;又像是悲苦众生的菩萨,满目慈悲。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是不愿说,只是不能说。
光影中,吴言听到安吉轻语:“你是个好姑娘,早些结束你的研究回家吧......”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觉她似乎很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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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言依严惟毅的叮嘱,安安静静的在家呆了近十天,刑满释放的这一天,她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这个感觉很奇怪,她明明是一个喜静的人。
今天禄师傅要去给孙爷爷查看伤口,吴言背起竹篓,打算独自上山采药。说到孙爷爷受伤这件事,其实跟吴言的差不多。孙爷爷上山时不经意间被毒蛇咬到了小腿,老人家一辈子与山打交道,竟然栽在这小小的花蛇身上,身上的扭气噌的就冒起来了,拖着腿追着那条在太岁头上撒野的小东西跑了小半座山,终于将其就地正法,也因此耽搁了去毒的最佳时机,不得不由禄师傅亲自医治。
说来也巧,严惟毅当时刚跟禄师傅采药回来,听说有人被蛇咬了,也立刻跟了过来。禄师傅看着孙老腿上多半是自己遭践出的伤口,无奈叹气,包扎完毕后,反复叮嘱他得十天之后才可继续上山。严惟毅不太懂前因后果,却明白这老人家的症状必定是跟吴言一样的,这也是他非得让吴言在家呆十天的原因。
安岩后来讲给吴言听时,不无羡慕的对吴言说:“有这么一个一起长大的发小真好。”
吴言知道安岩是误会了,却没有解释。
她想,他们有成为发小的时间,却没有那个机缘。
他生命中的过客何止千万,能够被他记住已是不易,她哪敢奢望太多。
吴言在上山时遇到了严惟毅。
他背着竹篓,站在绿树红花间冲她笑,竟说不出的温柔,很少见。
吴言走到他面前,手托腮围着他转了一圈,中肯的评价:“还挺地道的。”
严惟毅难得见吴言如此调皮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是说我土吗?”
吴言抿嘴笑,刚想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变,伸手把严惟毅拽了过来。严惟毅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幸好吴言用整个身体支撑着,将他抱住了。
只是,严惟毅只觉眼前一花,吴言已经在他怀里了。他只觉怀里的人温温软软的,还带着不知名的清香,严惟毅微微收紧了双臂,他发现,他不想放开了。
吴言的脸渐渐由白转红,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前胸似乎被压的越来越紧,她微微挣扎了一下。
严惟察觉到了胸前触感的......柔软,他猛然回过神,瞬间松开了双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吴言红着脸,指了指他的身后,示意他向后看。
严惟毅有些困惑,转过身。
吴言趁他转身期间,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试图降降温。
她现在心如擂鼓,那点镇静不过是勉强装出来的。
吴言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绪,指了指眼前的一株植物:“这个是断肠草,它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