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你醒了。”
朦胧之中,阮辞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慢慢的,她睁开了眼……
“莫…离……”
…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阮辞的家人来说,只要阮辞的病好了,等待就永远不算长。
阮辞是后天性心脏病,原因很有可能是她被那个医生注射过某种药剂,本来段月说只要小丫头不发作,也很难检测出来她是后天性心脏病。
而且,平时只要照顾好,也很少有发作的机会。但是,三年前,阮辞十一岁那年,她竟然突然发病了。
阮家人连夜把人送出国,带到了段月早在联系好的医院,由于阮辞免疫力差,身体又有可能隐藏其他病症,医生们不敢直接手术。冯宁宁和段月在配合医院医生的治疗下,把这场手术整整准备了三年。
期间小丫头病发也只能用药物短暂性的压制,三年后,一场耗时一天一夜的手术终于宣告结束……
手术结束后,小丫头一觉睡了大半个个月…在睁开眼,已经是春天了……
“小兔子,你在看什么?”推门而进的少年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青涩的莫离了。
阮辞不得不感慨,短短三年,他的变化真大。十七岁的少年就好像是美神阿芙洛狄忒眷顾的孩子一样,什么美的好的全部都给了他…美如冠玉,一眼既能动人心魄,好看的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
也是……他本来就是被世界眷顾的主角不是吗?各方面都会给他最好的。
阮辞坐在医院病房的窗户旁,收回了看他的视线,苍白的手贴放在窗户上,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
她说:“我在看楼下的花。”
莫离走近她,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就把人一把抱了起来。
“莫离!”阮辞一惊,抓紧了他肩膀上的衣服。
“别怕,我带你下去看。”莫离垂眸对她微微一笑,就好似小时候一样,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样子……
但是……怎么能是呢?
……
“好,下去看。”阮辞慢慢低下了头,把自己埋在莫离的怀里。
莫离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口,他收了收手臂,把怀里这个瘦小的丫头抱的更紧了。
现在正是中午,阳光很好,楼下花园里的花也开的很美,花园里有不少在晒太阳的人,有个外国年轻人再看到莫离抱着阮辞出现后朝他们招了招手,给他们让了个座椅。
莫离对他道了声谢就抱着阮辞坐下来。
“我想下来。”阮辞说
“凳子还有点儿凉”
这就是拒绝了。
但阮辞并没有再次要求下来,她老实的窝在莫离怀里,明明是被莫离带下来看花的,但她依旧把头埋在他胸前,而且抓着莫离衣服的手也越来越紧。
莫离闭了闭眼,敛下眼里的疲惫,他的手放在阮辞的头上,揉了揉。
“小兔子,想哭就哭吧!”
他这样说。
至此……阮辞再忍不住。
女孩忍了很久的眼泪就在他这句话后决堤而出,她的哭声在喉咙里压抑的让人心疼,这是阮辞来到这里后,第二次哭。
她努力忍着声音,但是悲伤到极致再怎么压制也难以全部控制,女孩沙哑的声音流露出来,就如同被抛弃的小兽在悲鸣一样,听着让人……心疼的厉害。
“哭吧!哭出来就好…”莫离的手放在阮辞头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把人按在自己怀里。
“阮爷爷是去了天堂,他会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小兔子。”
“……他一定很开心,在走的时候知道了小兔子病好了…”
“阮爷爷一定不希望小兔子这么伤心……所以兔子乖乖的好不好,哭完这次后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少年温柔的声音在阮辞耳边响起,一声一声,每句都是在安慰阮辞。
“……小丫头,你就是阮辞?”
“小丫头,我给你说你冯妈妈做的芒果慕斯最好吃啦!”
“小丫头,我从大宝二宝那儿给你拿了俩游戏机,你陪爷爷打一局好不好…”
“小丫头,爷爷想你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小丫头,爷爷天天在手机里看你,咋觉得你又瘦了?”
“小丫头……等你病好了爷爷带你去爷爷当年的故乡,那里可漂亮了…咱俩到时候下河摸鱼去…”
“小丫头…”
“小丫头……”
老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耳边,时而严肃时而爽朗的老人,总是会无时无刻挂念阮辞的老人,走了。
“爷爷…”阮辞终于叫出了声,不是阮爷爷,而是一声老人想听了好久却再也听不到的爷爷。
阮辞手术结束那天,老爷子得了消息当天就想飞过来,可是阮尚崇不愿意。老爷子身体不好,做太长时间的飞机可能会出事,所以老爷子留在了家里。
但是谁也没想到,老爷子会在昨天偷偷过来。
他报了一个老年的旅游团,正是来阮辞治病的这个国家,可是……飞机失事了。
就在距离阮辞还有半个小时的飞程距离,飞机坠入了大海,全机人员无一幸免。
阮尚崇和冯宁宁当天就得到了消息,两人把阮辞拖给莫离和段月照顾,就连夜赶了过去。
他们瞒着阮辞,可阮辞还是知道了,新闻上那一长串的名单老爷子的名字也在其中。
起初阮辞以为是重名,可是阮爸爸冯妈妈的表现告诉她这不是……不是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