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洪金手指一扬,又是一箭,直接从武三通头顶飞过,将对面山崖,打出一个深深的细小洞口。
瞧着那个一眼看不到底的黝黑洞口,武三通直接傻了眼。他知道,这可并不是洪金剑法不准,而是出手留情。
如果洪金这门剑法,再稍稍低下那么三寸,那么他的眉心,一定会中招,到时候就会出现一个血洞。
一想到这里,武三通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的脸上,顿时变得毫无血色。
武三通暗自思忖。洪金的这一套功法,似乎比师父一灯大师都要高明,却不知如何练来。
洪金道:“我们要上山,凭你的本领,根本阻拦不住,强行拦阻,不过多一具尸体罢了。你要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对一灯大师。不会有任何损害。言尽于此,听于不听,在你了。”
这番话,洪金当然只是虚于恫吓。武三通再不济,都是侠义中人,小节或许有亏,绝对罪不致死。
更何况。如果真的杀了武三通,自然就没有面目,再去见一灯大师了。洪金绝不会,做出这等无理荒唐的事来。
洪金大踏步而行,郭靖背着黄蓉,在他的身后,紧紧地跟随。
杨康步履轻快,这一路之上,他也是多有感悟,深深庆幸,人生的路,他最终还是选对了。
四人一路到了山顶,只见山势霍然开阔,天生一个大平台,到处长满鲜花,一片生机盎然。
“哇,这里真是人间仙景,一灯大师,还真是会享清福。”一路行来,黄蓉不住地赞叹道。
又是一截断头路。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拿着如椽大笔,正在那里临摹风景,轻描淡写,神情专注至极。
想要从路上通过,除非从他身上跃过,这不但是无理,而且还要防备他的暗算。
四人远远瞧去,都觉奇怪,明明书生是相对他们而坐,可是那画,却也对着他们。
换句话说,那书生所画的画,竟然是倒的,真是难为他,还能画出山水之间的神韵。
郭靖上前拱手:“这位前辈,还请让一条道出来。”
书生将笔悬在空中,朗笑一声:“向前去,多崎岖,向后退,保平安。如有雅兴,可静坐观画,如无雅兴,直接退去。两不相扰,幸哉,幸哉!”
郭靖被他绕得头晕,直听得云里雾里,可是能弄懂他的意思,是要众人退去。
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地方,别说前方只有区区一人拦路,就是油锅刀山,郭靖也只有闯了。
想到这里,郭靖道声得罪,就准备背着黄蓉硬冲过去。
“且慢。”黄蓉轻启朱唇说道,她的话,对郭靖来说,就如御旨纶音,郭靖绷紧的身子,顿时舒缓下来。
黄蓉笑道:“人正则心正,笔邪则心邪。正人君子,不观倒画。”
书生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瞧向黄蓉,哼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黄蓉笑道:“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书生瞧了黄蓉两人一眼,笑而不语,可是脸上,微微有讽刺之色。
黄蓉嗔道:“孟夫子就爱胡说八道,他的话,难道能当真吗?”
书生不由地勃然大怒,搁笔挥袖道:“孟夫子乃古今圣贤,你小小女子,岂可轻言亵渎?”
黄蓉轻声吟道:“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书生一听,不由地目瞪口呆,前面两件事,尚可以说编故事杜撰。可后面两句质问,只怕起孟夫子于地下,都会无言以辩。
黄蓉笑道:“既然说起圣贤,那我再问你一句,孔门弟子几人?”
书生答道:“这有何难,孔门三千弟子,共有七十二贤。”
黄蓉继续问:“冠者几人?童子几人?”
书生不由地瞠目结舌,摇摇头道:“这个,书中并无记载。”
黄蓉笑道:“量你也不知道。还是我告诉你吧,冠者共有三十人,童子共有四十二人。岂不闻,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七十二个人,在春天时节,穿着漂亮衣服,沐浴在风中,跳着唱着回来了。”
书生不由地讶然失笑,可是仔细想想,却让他不得不佩服黄蓉的聪明,牵强附会到这一地步,已然颇见境界。
“既然这么说,我有个谜语,要让你猜上一猜?”书生道。
黄蓉一摆玉手:“请讲。”
书生道:“六经蕴藉心中久,一剑十年磨在手。杏花头上一枝横,恐泄天机莫露口。一点累累大如斗,却掩半床无所有。完名直待挂冠归,本来面目君知否?”
这字谜相当简单,黄蓉只是稍加思索,立刻就已猜出,她惊讶地嚷道:“呀!原来阁下竟然是辛未状元,真是失敬,失敬。”
书生情知黄蓉必然猜得出来,可是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当下道:“我再出几个对子,如果你能对得出来,我就放你们过去,如果对不出,原路请回。”
黄蓉丝毫不肯示弱,非常痛快地答道:“好啊。”
书生拿出一把折扇,顺手甩开,扇了几扇:“风摆棕榈,千手佛摇折叠扇。”
这一对联相当巧妙,不但应了眼前景色,而且隐隐地自抬身价。
黄蓉思索片刻,道:“有了,只是不免得罪。”
书生道:“但讲无妨。”
黄蓉道:“霜凋荷叶,独脚鬼带逍遥巾。”
书生的脸当时就变绿了,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