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六合酒果然名不虚传,一口下去就如同吞了一把烧红的刀子似得。安榛喟叹了一声,大呼过瘾。

“别光我一个人在这喝,你也尝尝。”

“奴婢酒量不好,不敢喝这个。”锦绣为难的说道。

安榛拿起她的杯子递到她眼前,催促道:“怕什么,萧清平那里自有我替你担着。到了晋县不喝六合酒,那你岂不是白来一场了。不用喝多了,就喝一杯。”

锦绣虽为难,却也不好拂了安榛的意思,拿过酒杯学着安榛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安榛哈哈一笑,拿起酒壶依靠在窗前自己独酌起来。六河不是很宽,两岸坐落着很多低矮民宅。江边除了稀稀疏疏立着几根芦苇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不过从这里眺望开去,可以看见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如此辽阔而又寂静的平原,让人不经的感慨大地的苍茫。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抵也是这种情怀罢了。只不过这里没有袅袅炊烟,也不是夕阳西下的时刻。

自从漠城城破之后,她便没有再这样好好的喝过酒了罢,也不知时常与她一块喝酒的那个店小二现在如何了?那日夷族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她和安樾而来的,城破之后他们立即派了大队人马来追捕安榛姐弟,想来是没有时间屠城的,城中的百姓应该大部分都能脱险。

一想起那夜的经历,安榛的心情瞬间黯然低落,便忍不住的多喝了两杯。这六合酒果然是够劲道,安榛一连喝了十几杯,头竟也昏昏沉沉起来。忙放下酒壶,不敢再喝。她不是真的怕萧清平教训她,而是不想在锦绣面前失了面子,她刚刚可是在她面前夸下了海口,说自己千杯不醉来着。

不过安榛这都是白担心,回头一看锦绣,只见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吧!

安榛扔下杯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走到锦绣身边,费力的将她扶靠在肩上,下了楼。

“这位公子,可需要小人为您准备一辆马车?”店小二见两人皆是摇摇晃晃的,便上前来问道。

“你快点的弄一辆过来,小爷我的胳膊都要酸死了。”安榛催促他道,同时死死地抱着锦绣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别看锦绣瘦,可肉一点都不少,真不知她都长哪了。

好不容易将锦绣弄上了车,安榛也累的出了一身汗。倚在车壁上大大的喘息着,凉风一吹,酒也清醒了不少。忽然间,她看到一旁的巷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影。安榛虽没看见她的脸,可那人影却颇为眼熟。

安榛朝车夫吩咐了一声,命他先将锦绣送回萧府后,便朝那个人影子追了过去。那人影子七绕八绕在巷子里穿行,不一会儿就不见了。就在安榛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的听到旁边的一条暗巷里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又是许多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安榛提着裙角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条巷子口,悄悄的探出头往里看去。只见两个穿着灰色粗布短衫的壮汉正死死地把一个中年妇人压在地上。那个妇人无力地挣扎着,发髻散落开,遮住了样貌。嘴巴里不知被塞了什么东西,只得发出几声急切的“呜呜”声。

这时,巷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方才的那个人影。难怪安榛就这他的背影很熟悉,他竟然就是张府的大管家张勇。

张勇蹲在那个妇人的一旁,伸出手用力的掐住了那人的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天啊!那个妇人竟然是朱嬷嬷!

安榛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怎么会是朱嬷嬷?!她不是在敏言身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会被张府的人抓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敏言怎么样了?

一个一个的疑问汹涌而来,安榛心乱如麻,同时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各种可行的办法,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能救出朱嬷嬷?

安榛仔细盯着巷子里的动静,只见张勇低声吩咐了一声,那两个壮汉立即将朱嬷嬷捆了,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巷子。安榛立马跟了上去,出了这条暗巷却只看见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安榛心急如焚,看那个情形,张勇分明是要对朱嬷嬷不利。她环视左右,在左前方发现了一条仅供两人并排通行的小道,这小道似乎直通着另外一条街。安榛用极快的速度穿过了这条小道,果然发现了那辆马车踪迹。

马车没有再在街上行走,而是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安榛立马追了过去,却发现马车又消失不见了。这里是民宅,为了方便通行有不少弯曲的小道,四周十分安静,此时来往的行人十分稀少。安榛一条小道一条小道的找过去,终于在她找第四条小道的时候发现了车轮压出来的痕迹。

那痕迹一直延伸,一栋宅子的门口便失去了踪影。宅子十分的普通,用的木材石料都是时下常用的,与周围的并没有什么两样。若是没有这痕迹,安榛怕是根本找不到这里。

围墙不高,安榛能用手勾到墙头。她在墙角搬了一个石头垫在脚下。双手撑着围墙,身子往上一缩就跳了过去。墙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并不大,种了两个桃树,穿过院子就是正屋。安榛摸了过去,蹲在窗下,用手沾了些口水,在窗纸上挖了一个洞。

安榛往里看去,只见张勇坐在椅子上面,朱嬷嬷被绑了双手掉在房梁上,身上满是斑斑勃勃的血迹,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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