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要留个人守夜的,虽然陈苓也是一脸疲倦,这些天为了准备过节、忙里忙外的不消停,但苏进却没有执意作陪,或许一人守夜有些孤单,但有时候……却也是另外一种幸福,默默的代表整个家祈祷来年安康,便会觉得自己很受托付,满满的、都是充实的自我感动和激励,哪怕是一个人抹眼泪的时候…
……
屋顶上的风有些大、有些尖冷,衣角都翻皱起来,甚至感觉有一片雪花打在了脸上,苏进抹了去,紧了下被吹开的衣襟,抬头望了望头顶的那轮圆圆的明月……旁边挨着坐下的敬元颍将佩剑搁在了脚边,两人一起坐在屋顶上,月光下的她、一身白净的轻罗外衫显得很是孤冷,她不去看他,转而是远望着远处的榆丘,连绵起伏的山势瑰美朦胧,那是有灵气的地方,只是却不是那般容易触摸,转而她便将视线往下了挪,陈苓草屋的支摘窗透出来晕黄的光华,一个cao着织机的剪影投在残旧的窗户纸上,织织停停、强支着jing神…
“其实……”她想了想,“…你倒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为什么就不肯帮我…”
她的剑安静地躺屋坡的雪上,由于剑重、陷了下去,像是被雪藏一般,她想了想后又加了一句…
“我有能力给你一世富贵。”
苏进扭头望过去,淡淡的月辉下,只有这女人冷然的侧脸,她从来不正脸对人说话,脸上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像样的表情,也算是素来的习惯,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倒也不会在这方面计较什么…
“你这个忙……”笑了笑,“恐怕得费我一辈子的时间去做,我是个生意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么不划算的买卖、可不做。”
女子微微低下视线、沉默了起来,夜风吹袭着她罗袂轻舞,雪花这时候又开始飘下来,闪烁莹白在月光里……
“你就没什么想达成的事。”
她嘴里出来的话,永远都是干扁没有se彩的,有时候不是她想这样,只是四百年来……习惯了,就像这一句…连个问号都带不上。
苏进扬了扬视线,从高高的屋顶上望下去,一览众物小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怀念,想达成的事吗……他回想起来、笑了笑…
“我有个女人……”半句话出来,却是让眼前的雪在月光下飘了很久,女子史无前例的把头转过去看他,或许是觉得事有转机了,见他嚅了下嘴,两个字吐了出来……
“死了。”,“…有办法把她从地府带上来吗。”他也将头转过去,两人少见的对视着……“实话而言,想再见一面。”
“死了?”
“死了。”
“多久了……”,“四年…零七月……又五天吧、记不清了。”
女子安放在腿弯上的手指牵动了下、黯下眉头,抿着嘴很久才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太久了,肯定转世了。”
“嗯。”他将头转了回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好像在听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有些索然的插了插手,“说来…你又为什么不转世。”
“你今天话多了。”
还不待苏进反应,这身边就变成了雪花和月辉了,呵~~又把他一个人晾在屋顶上晒月光,屁股下枕着雪,坐的久了、倒还真觉得有些凉,他也是起身拍拍屁股、活动了番僵硬的四肢,而后俯下身子,手脚并用的爬下屋顶……
看来、还是有高来高去武功比较方便。
……
(卷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