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起来不算讨厌,也懂分寸,所以苏进也乐意与这类人交往,再说他身后是蔡京,那老头是个厉害人物,在今后北宋的政坛上可谓是风雨不动的常青树,能与这人交好,那今后对付那些硬石头或许能顺畅些。
这事儿将且就这么过了,苏进拍了怕衣袖上的灰尘,正准备去换洗的时候,忽然想起事来,转头问庄舟,“庄老爹,明儿浴佛节你知道哪个寺庙人少些?”
“浴佛节?苏家少爷也信佛?”、“哦,这倒不是,有些私事罢了。”
“这样啊……要说浴佛节那天人少的寺庙可真不多……”他努力想着,“要不苏家少爷可以去保康门那儿的德安寺看看,那寺庙小,平时香火也不是很盛。”
“嗯,好。”苏进拿着手里的那个佛檀香囊,笑了下。
……
自从上月底梁祝一曲开演后,这风波是越来越大,原本仅限于景明坊内的流言在七天后几乎是整个汴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皇帝太后以及朝中重臣均来旁听的曲子究竟有多动听,这是京师里许多人都想知道的,不过矾楼的公演只有三天,像那些后知后觉的人早就没了聆听佳曲的机会,即便是要花钱,在如今这个风头下也只能往后排。前面一堆的王孙贵族请帖相邀王府宴飨助兴,饶是像那众人齐捧的香饽饽,有钱的王府甚至直接向矾楼问了价儿,不过李媪也不是目光短浅的人物,眼下这几个伶人可是重振她矾楼名声的倚仗,最起码也得等到矾楼名声完全起来后才考虑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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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初露,夜已沉下,从旧曹门街燕王府的院墙内飘出来梁祝那凄婉催泪的曲调,夹杂着觥筹交错的莺燕声。
燕王赵俣嫡子百岁而大宴朝中宾客,众人其乐融融的在一道谈天说地才是首要的事,问些近况、趣闻,或是诗词歌赋也可以拿出来品读品读,作的好的不吝溢美,做的差了也只是哈哈笑着调侃两句。当宴会行进到一半时,那过百i的小寿星也被抱出来予底下一观,见见人面,结果惹得襁褓里的小寿星哇哇大哭,饶是折腾的那些nai妈子直擦额汗。
“呵呵”宴席间皆是善意的笑声,有年长者对小寿星的面相品点赞许,也差不多是福禄像、将来大有鸿展之类,总之宾主尽欢就是了。
席间山珍海味琳琅满目,艳美歌姬亦是撩人心神,但若让来宾尽数侧目的还得属燕王府特意从矾楼请来的十一个女伶,由于李师师近来被召进宫里教授嫔妃们拉二胡版梁祝,所以对于这些“商演”肯定是没有时间参与了,这使得谱子一改再改,成了古筝为主的梁祝。不过这对于主家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请来了这帮子乐伶,就是给涨足了主人家的面子,至于曲子究竟是否名副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席间对于这些伶人倒是颇多细碎议论,或许是因为徽宗的关系,所以对于这回矾楼的动作他们这些士大夫们也是打听了一番。
有点头,有颔首,“原来如此,我倒也是不可能有这般玄乎……”
“哈哈”、“坊间流言岂可亲信,不过啊……官家这回也真是对那一品斋多有恩宠,当时据说太后是想召那一品斋之子入大晟府,可没想到官家居然是亲书了一匾给他,这里头的意思可就不好捉摸了……”
“那苏姓小子的命倒是不错,就是可惜了他爹,这辈子默默无名,还得靠他子嗣才能得以光大……”
旁边虽是醉酒醺醺,但神识依旧清楚,听闻此话是不断摆手,“这话也不能这么讲,矾楼那晚我也是去了,那苏姓小子本身也有些能耐,那二胡即便不是他所制,但也是他的缘故才被光大,这份功劳可不是你我一句便可抹去,而且看官家的态度……应该也是极为满意,若是今后他能把一品斋的名声继续保持下去,怕是有成近臣的可能。”
“这应该不至于吧,只不过是个商贾罢了……”
……
旁边大多都是在讨论矾楼那晚的事,一品斋、苏进,几乎每三句就能被提及一次,这对于席间的王诜父子来说就不是那么舒服了,脸上的笑意也完全是迎合着旁边的那些王孙贵族。
“爹,怎么办?”这几天宴飨上总是逃不开一品斋这名字,如果换作以前王缙肯定是不予理会的,毕竟撑死了也就是个商贩罢了,能有个什么作为,还不是被他王家一手拿捏的货惕了。
徽宗居然赐了御书给那苏家……
旁边的王诜是亲历了矾楼那晚的,对于已故的苏中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似乎跟能揣摩到些,而且看太后对苏家的印象也不差,这就让他敏感了。
王缙见自己这爹不说话,于是压低了声音说,“要不趁他还没完全起来……”他做了个手势。
“不行。”王诜一下就断了王缙的建议,“最起码现在不行……”
“爹你顾虑什么?”王缙不解,“当年那批官员死的死贬的贬,如今朝中还有几个?我们若不斩草除根,怕到头来……”
“别说了。”王诜完全没有应下的意思,“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他嘴里不停的喃喃。
ps:这卷算是完了,接下来差不多要把一些剧情展开来了,谢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山楂会继续写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