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则是在逗着自己这小侄孙玩,其实听不听这梁祝对老妪而言并不重要,只要能出来散散心、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很知足了,再说还有这小侄孙这几天来一直陪着她说话,对老妪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为开心的了。而旁边一圈的嫔妃亦是对这小子十分宠溺,小孩眼睛大、眉毛浓,小脸蛋粉嫩嫩像是煮熟的白鸡蛋,是非常讨这些妃嫔欢喜的。
不过这小家伙可不消停,抓着老太后的手道,“姨婆,我上来的时候楼下在玩灭灯游戏呢,可好玩了~~”
还不等旁边这些妃嫔们反应,这窗格子外的光线突然黯淡了下来,旁边有眼力的内侍已经把窗帷上的纱帘尽数拉敞开了,在这一刹那,不仅是视野变宽了,更是连楼下的嘈杂声也变得清晰了。
“哇——”
“怎么回事?”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当然也免不了的窸窸窣窣的疑问声,不过有趣的是之前那些骂声顷刻间便偃了下去,东南西北四楼的挂着水晶濂灯十分有秩序的从东南熄灭到西北、从各楼顶层往下熄灭,而每条马行廊道上都有的酒楼的小厮拿着竹筅去挑灭灯笼里的烛火,由于事情紧急,这些小厮们动作们都非常麻利,不巧的居然两脑袋撞到了一起。
“你来。”摸着撞疼了的脑袋,倒也是不贪功。
那小厮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这灯笼里的灯芯愣是半晌没挑灭,急得他直接“呸”的一口唾沫把火熄了。
旁边下巴坍了下来,“你这是作死啊,苏郎君说过会儿还要点的!”
“急什么,过会儿肯定就干了嘛~~”
“……”
……
这灯笼灭的越来越多,整个矾楼z大堂里也是越来越暗,或许是习惯了之前一直明亮的环境,所以让那些客人们都难以自持的惊慌起来,纷纷询问着发生了什么,而那些叫嚣着要走的这时候也都停了脚步,从顶到下越来越浓郁黑暗朝他们头顶压来,那种感觉几乎让人窒息一般。
“这究竟怎么回事?”
“这到底怎么了?”
……
当矾楼东南西北四楼近千盏水晶琉璃灯熄灭时,完完整整的一大片黑暗轰然而下,瞬时间便让人有股置身与虚妄世界的寂静与空洞,这种微妙的感觉不能说多糟糕,但却是令人十分彷徨的。
也就这时候,丈高的梨台之上有清越高扬的女声飘了出来,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中几乎能传到大堂里的每个角落。
“大家不要惊慌,今夜我们矾楼将给大家带来梁祝一曲,愿意听的客人、矾楼自是欢迎留下,如果不愿意的听的客人、矾楼也欢迎它i再来……”
“不过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能够听上一曲悠扬的乐曲,我想也是极为惬意的事情……”
梨台上伶人的声音非常清晰,而雅阁里的那些士大夫就有些无奈,熄了灯的矾楼就连阁子里也是伸手难见五指,吕希哲笑着把棋子投进瓮里。
下不了了。
李格非也是没办法,把棋盘一封,“那书生倒是心思多的很,只是曲乐一道并非易事,若是最后卖不得好,怕是连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也一并毁掉。”
此时正扒着窗格子上观望的李清照转过头来看他爹,水灵灵的眸子在漆黑的夜中反倒更是明亮了。
“店家很厉害的。”她很笃定的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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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台上伶人清越的声音后台也能清晰的听到,不过她们可没有闲暇去听内容,而是抓紧这最后的时间记诵这jing简过后的梁祝曲。这是苏进想出的救场办法,把曲子缩减成了后世有词的版本,让李师师记词唱,自己和几个伶人奏主题部分,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展现梁祝的完全面貌,但在如今情形下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即便如此,但在如此紧张的情形下,那几个伶人根本没办法集中jing力的去记诵曲谱,哪怕这个曲谱脱胎于原曲,但还是有不少改动的地方,这对于她们而言确实太困难了。
而难度最大的自然就是李师师,虽然梁祝曲听过很多,甚至自己也会拉,但突然改成唱曲,就变得有些别扭了,而且这个词也是俚俗的很,即便能记得住,但怕台下不会买账。
李媪还有一众酒楼的管事眼下都是急的直打转,有时候真想自己上去把事儿做了。
“怎么样,行不行?能不能记住谱子?”她们焦切急了。
苏进的眉头也一直是皱着的,虽然给矾楼做这次演出是顺手的事,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是希望有一个好的结局,尤其是刚才李师师看向他的那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时候忽然有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妈妈,刚才有一姑娘呈上来这本曲谱,说是苏郎君看了之后就会明白了。”
曲谱辗转到了苏进手里,苏进眉头皱的很深,“看清那人模样没?”、“没,太黑看不清。”
谁这时候还给他递曲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