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师自小邻里。”
他这么说了,李媪也知道没有再编下去的必要了,“……这七八年来大致、就是如此了,师师生来命苦,我这做妈妈的也是心疼的很,要不是……”
李媪在那里开始裹起了臭脚布,苏进却是心里琢磨着自己的一些事情。刚才看见慎伊儿那丫头过来,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是矾楼的人了,不过按照李师师的意思,应该不可能向外人透露和自己的这些事情,那这老鸨今天过来肯定是酒楼出了问题。
酒楼问题只要稍微想想……就十分清楚了,那他出不出手…在这时候对矾楼来说肯定是极为重要的,哪怕仅仅是借着这阵子新书的东风也是不错的选择,但这仅仅是她们酒楼一厢情愿的想法,苏进自己却未必要做这个人情,尤其是出面人不是李师师的情况下,他就更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只是……
脑海中,有些影响他判断的美好事物让他决意还是淌这一趟浑水。
“嗯……”他皱着眉头沉吟了小会儿,才把旁边喋喋不休的诉苦打断,“李妈妈,你可有听过梁祝?”
李媪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话,在错愕的情形下点了点头,很生硬的那种,“倒是有过耳闻,好似是《宣室志》上的一则怪闻:比及三年不识男女,那梁山伯倒也确实是昏拙之人,也无怪乎那祝氏女郎会下嫁他人。”
梁祝的故事虽已有流传,但故事还不够成熟完备,如今外界之人也怕多是这样的评价。
苏进也不做什么评点,只是点了点头,“这位李妈妈可先行回去,予我一晚时间,明i且行过来与你安排具体事宜。”
“……?”
哪怕jing明如李媪也难以反应过来,甚至到最后被苏进和颜悦se的请出了门、请上了马车,可还是云里雾里的感觉,等马车牯牯的驶过了金水河横桥,才晃晃悠悠的反应过一些令人振奋的事情。
“伊儿,他这是要cao手矾楼的意思吗?”
“啊?”慎伊儿只顾自己玩着那支雕刻jing细的草簪笔,对旁边激奋到手掌哆嗦的老鸨并不在意。那书生这么鬼jing,肯定知道自己这回过来的意思,即便他本意并不想出手,但毕竟师师姐是她……嗯,这个不说,怎么也会卖矾楼这次面子吧?
她是这么认为的。
而旁边的李媪却是越来越难以压制心中那股子激动,虽然整出拜访都不在她掌控之内,但最终的目的却这么轻而易举的达到了?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有种酣畅淋漓的欣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在那群老东西面前宣布了。
我没能力,但是我发掘了李师师,而这一次……也会是我把矾楼从下坡路上拉回来!
她紧攥着的拳头由于握的太过紧实、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
而此时在一品斋前目送那一队马车回去的苏进也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和善,站在店门前望着屋檐瓦片上一串串水滴坠落下来。庄舟无法从苏进脸上得知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苏进与矾楼那老鸨的话他每句都听得明白,但合在一起、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苏家少爷……”他刚一开口,就被苏进打断。
“庄老爹,你回的时候顺道帮我走趟省前横街的贺记曲乐铺,和掌柜交代一声,明天让俩老乐匠来一品斋一趟,我有事情商量。”
庄舟点了点头,“那行,苏家少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苏进细下寻思了番,还是决定先搁浅下来,“没有了,你先回吧。”
……
雷雨过后,一切都变得新鲜起来,沐浴一新的街道小巷开始慢慢回复生机,而这时汴京上空隐隐有一弯七彩虹光闪现,淡淡的……不漏痕迹的在汴京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