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这阵子精神不大好,夜里睡得也不甚安稳。半夜时,她听到有关门声,动静很小,可还是将她弄醒了。睁眼一看屋子里没人,她正疑惑间,门又开了,青时赶紧闭上眼,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有人替自己掖了掖被子,然后脚步声又远了。

是莫惜。他怎么还没睡?

青时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莫惜坐在脚踏上,挨着火盆边,因为是背对着床的方向,青时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嘶——”莫惜突然猛地一抽气,青时赶紧掀了被子坐起身,“怎么了?”

莫惜赶紧背过手,有些惊讶:“我吵醒你了?”青时摇头,看了看火盆,“你在做什么?这么晚了……”

莫惜踢了踢地上堆着的一摞木头,“火盆快灭了,我…我出去拿了些柴火。你快躺着休息吧,别受凉了。”

青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地看着他,问道:“我刚刚听到你叫了一声,那是怎么了?”莫惜摇摇头,脸色微红:“许是你听错了吧,是不是做梦了?我看你精神不好,早些休息,快去快去。”

“你手怎么了?”青时皱眉,把莫惜藏在背后的手扯过来一看,“这……”

莫惜抿着唇,没说话。

“傻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青时看着他手上的红印,叹了口气。目光一转,看向火盆,立刻明白了什么:“你在帮我烤鞋袜?”

火盆的边缘处贴着青时的鞋袜,水渍都已经差不多烤干了。方才莫惜就是打算添点火,一不小心所以被烫着了。

青时心疼地看着他的手:“你身上可带了什么伤药么?赶紧涂上,免得明日更严重了。”

莫惜点头,“我包袱里有。”青时下意识得起身要去取莫惜放在桌上的包袱,却被莫惜按住肩膀,他错开目光,温声说道:“你快躺下,别着凉了,我自己去拿。”

青时低头,发现自己是光脚站在脚踏上的。她倒是不觉得冷,只是在莫惜面前光着脚……方才情急,她也没注意,现下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吐吐舌头,麻利地坐回床上。

莫惜从包袱里拿了一个小盒子,正准备坐在桌边擦药,青时却冲他招手:“拿过来,我帮你擦药。”莫惜也没拒绝,拿着药盒走到床边。青时自然而然地往床铺里侧让出一个位置,他看了一眼,最后只是屈身坐在了脚踏上,然后将一个药盒递给青时。

“一个药盒也这么精致,莫少主还真是名不虚传。”青时看了看精致的盒子,打开后,一股药香袭来,被屋里的热气一熏后,似乎能闻到淡淡的清苦味道。她小心地扶着莫惜的手,给他上药,动作十分轻柔。

上完了药,青时随手将药盒放在枕头边。莫惜将手凑到眼前看了看,挑了挑眉。他的手背上本来只有被烫出一道红印,并不严重。只是青时一下子给他擦了大半盒的药,整个手背都敷着白色的药膏还未化开,红红白白的,实在有些滑稽。

青时盘着腿坐在床边,莫惜撑着头坐在脚踏上,床边是火盆,融融地散出热气,火光照得两人脸色微红,气氛温馨宁静。

“莫惜,其实我这几日,去了一个地方……”青时在这样静好的氛围里,心里的彷徨担忧又浮现出来。

“哦?去哪儿了?”莫惜看手上的药已经干了,只剩浅浅的红印,他伸手从火盆边上拿过青时的袜子,然后拍拍自己的腿,笑着看向青时。

青时脸色酡红,有些羞涩,就算抿着嘴角,也忍不住笑意。她轻轻地将脚放到莫惜的腿上,迟疑地开口:“我……”

莫惜把袜子给她穿好,然后拉过被子,示意她躺进去。刚烤干的袜子穿着,整个脚都热起来了。青时倒是安静地躺到被褥里,撑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莫惜坐在脚踏上,替她掖好被子,轻声说道:“等明日回去了,我便打算带你去见见父亲。青时,你可愿意?”

见…莫捷远?其中深意为何,青时自然听得出来。当日莫惜离开的时候,在他的院子中,那句“等我回来,我就娶你。”不是他随心而至轻易许下的承诺,而且青时知道,他绝不会食言。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能像上次那样,怀着期待的心情欢欣雀跃地点头吗?

“莫惜,等有空,你教我骑马吧!我想学。”她不敢答应,但是看着莫惜温柔的眼神,她也无法立刻对他说出拒绝的话。

莫惜眼神一闪,生硬地扯出笑容:“好。等到了春日,我便教你。”

外头天寒地冻,屋里温暖如春。青时手枕着头,躺在床上发呆,莫惜盯着火盆也不说话。青时猜测也许自己惹得莫惜不高兴了,便岔开话题说道:“你觉得,妖都会伤人吗?”

“生而为妖,亦分善恶。并不是每一只妖怪,都有害人之心的。”莫惜淡淡地回答道。

青时目光一转,试探道:“那……若是你遇到了一个未曾害过人的妖怪,你还会杀她吗?”莫惜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下,许久后,他说道:“会。”

“为什么?”青时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厉声问道,“你不是说,妖也分善恶的吗?杀一只向善的妖怪,和杀人又有何区别?”

莫惜叹了口气,轻轻将手靠近火盆取暖,“道盟还存在的时候,人妖之间尚可以签订盟约和平共处。可自从道盟分裂以后,人妖关系岌岌可危,一触即发。这两年南昭屡屡有妖物作祟,扰得百姓成日不得安宁。”

青时以前跟在莫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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