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凉,吹着一地腥臭的尸体,俞幼欢捂鼻刚打了个寒颤,就见大猴子似是耐心告罄,鄙视的扫了她一眼,走到一座墓碑前,捧起一个大蘑菇一脸悲伤的朝着坟地深处慢慢挪去。
鄙视?悲伤?俞幼欢心底咆哮,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形容一只长毛猴子。可那萧瑟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像樱木花道失恋的背影。于是鼠胆俞幼欢脑子一热,远远追在大猴子身后,跟进了坟地深处。
缩了一晚上脖子的猫头鹰,此时又欢腾起来,呜喔呜喔躲在暗处嚎个不停。夜风凑热闹般将半人高的荒草吹得咯吱咯吱响,俞幼欢拢了起外套后的帽子,跟着大猴子走了几分钟,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一座天坑处。
看着黝黑的天坑,俞幼欢忙抬头四处打量,暗蓝色的晨光映出了四周模糊的景致,山下溪口坪村长屋旁那颗高耸的塔式云杉,似地标般孤零零的杵在中央,零星的几点灯火在夜幕中泛出丝丝暖光。
原来是到了这里啊!
大猴子站在天坑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胖子,又伸出长长的爪子朝俞幼欢勾了勾,后者一脸神游太空的模样激的大猴子长臂一揽,在俞幼欢高分贝的尖叫声中略一纵身,跳了下去。
靠之,这叫什么事儿?好奇害死猫懂不懂啊!天坑也是她能随便跳的?
后悔莫及的俞幼欢死死闭着双眼,耳旁嗖嗖的风声伴着大猴子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成功让她闭紧了嘴巴。几秒后预想中坠坑身亡的俞幼欢突觉风声消散,接着身子便被抛出,重量级的身形磕在石头上,疼得俞幼欢瞬间龇牙咧嘴起来。
麻蛋,这乱扔东西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也没人管管?
呸,她才不是东西了!
啊,呸呸呸!她怎么就不是东西了。
轰的一声,耳中传来大猴子闷哼一声倒地的声响,将纠结的俞幼欢拉了回来。四周漆黑一片,真真伸手不见五指。略去一人一猴的呼吸声,静悄悄的坑洞里只有水滴清脆的声响从深处传来,滴答滴答,深远悠长。
纵是重生人士,如此环境,俞幼欢也难免有了几分毛骨悚然。她忙撑地坐起,摸了摸外套口袋,掏出了一个两节电池的手电筒。
还好口袋够深!
刺眼的白光骤的亮起,俞幼欢微眯了眯眼,晃动手电打量起四周来。这是一个足有一米五高的地洞,洞内岩石皑皑,青苔密布,俞幼欢略弯着腰,避开头顶渗透下来的无数繁茂的根系,伸出脖子朝着入口处照了照,只见坑壁三面陡峭,右手边略有一六十度陡坡上至坑口,坡上枯枝弥漫,藤条纵横。
见此情景俞幼欢心下一松,还好还好,有救有救。
手电顺着陡坡缓缓朝下,忽然脚边似是碰到了石块,低头一看,俞幼欢吓得猛缩了回来。石块已坠落坑中,耳边咚,咚,咚……的声音一直延续不断的传来,最后似转了弯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这还不是洞底,这特么是有多深呐?
手电绕着洞口外围绕了两圈后,俞幼欢猛觉自己心宽的太早了。大猴子带她落下来的地方正是天坑内一块突出的大石板。如同一个直径两米的大蛋糕被切走了五分之四,独留五分之一大的一小块横亘在天坑中央。而她刚刚差点就踩空到了蛋糕以外。
俞幼欢心有余悸的又往坑洞内缩了缩。
再看陡坡上的藤条,俞幼欢有些崩。以她现在这1八0多的体型,若是藤条不给力,这要一不小心掉下来没滚到石板上,掉下天坑都不带卡壳的。就说天坑这种地方不是随便跳的嘛,瞧瞧吓得她裤子都有些往下坠。
等等,不是错觉,裤子是真的在往下坠。
俞幼欢顿时汗毛倒竖,手电突然朝下,两腿间一双圆咕咕的淡金色眼睛猛的闭起,快速松开她的裤腿,弹跳到了石板入口处的大猴子身边。
“小猴子?”
受了惊吓的小猴子缩在大猴子脖子跟前,见俞幼欢没有跟进,小爪子摇了摇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大猴子,复又抬头偷瞄俞幼欢两眼。
这一看,俞幼欢才想起身边这个大家伙来。手电照在大猴子身上,俞幼欢忍不住啧啧啧起来,惨啦,还真是惨。
大猴子血窟窿般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左耳和鼻子已经不见踪影。两只手臂和腰部伤得最重,被撕咬开的血肉深处露出一节节生生白骨。猫儿般大小的小猴子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只敢用爪子碰碰尚有几块毛发的前胸,可这轻轻一摇,仍是让刚凝固的鲜血又顺着伤口汩汩流出,结成一块块黑色的固体将大猴子黏在了石板上。
原来竟伤得这般重了!
俞幼欢神识出体,探进大猴子体内,顺着越来越缓慢的心脉缓缓游走了片刻后,撤了出来。伤得太重,没有灵力辅助,俞幼欢灼热的神识只会加速它的死亡。
不一会儿,大猴子喉间发出呼呼的声响,小猴子闻声吱吱的叫了起来。似是听到了小猴子的声音,气若游丝的大猴子微微睁开了眼,却是没看身边的小猴子,幽深的左眼死盯了俞幼欢一会儿,猛地抓起身旁的小猴子和大蘑菇朝着俞幼欢扔了过来,侧身朝着洞内看了眼,便垂头倒在了地上,止了喘息。
一手拎着猴尾巴的俞幼欢一脸无语。罢了,都死了这乱扔东西的毛病她也就懒得计较了。可扔给她这么一只猴崽子是几个意思?
手里的猴崽子吱吱吱的扑腾着,俞幼欢手微松,便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小东西翻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