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扁舟泛于青山间绿水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白露接江,水光接天,神清气爽,气有华章。清茗一杯,饮酒三四,七八游子,诵诗歌章,扣舷唱和,讼月清气明,诉百味风光,出风间霁事,及江山百代,求功秋事业,论道德文章。一时景致人和,媚比诸天万界,其乐不慕凡不羡仙。
歌之:“时来无计数之不尽,空往无限广而无穷,其中英豪俱是各代风骚。念天地之悠悠,如蚍蜉之宵宵,独怆然而涕下。”
一人吟诵就罢!
众人纷纷拍手起身叫好!
而另一侧,一个少年虽不着华袍,也不见美衫,那茶端起之间,一饮一酌,淡淡静静下却彰显气宇非凡,如此一来也是鹤立鸡群,突兀自现。这个少年正是赵昱!
星萤一众虽然归于赵昱,可当今妖后尚在,正是妖族目前的领导者。所以星萤需回遗弃之地禀她母妃,好安排接下的一众事宜,也需要妖后的拍案同意。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风波,妖族已没了骄气,这是最后的选择。相信妖后也明白依附于赵昱也是一条退路!
至于杏林大师对于赵昱所行虽气但也抱有充足的宽容,到头只是责骂一两句,算是重重抬起轻轻落下,反而最后还劝勉赵昱莫要浪费了这妖孽的天赋,半部《妙闻录》需细细研读,他日必将亲自考核于赵昱。老人的关爱与宽容,这点令赵昱感到少有的温暖,多少弥补了多年以来缺乏的爱。
所以一时之间,赵昱却显空闲,但又不想悠哉。赵昱修炼了两天,愈感自己的资质低下,进境缓慢,还是羡慕前世,有圣贤灌顶,一日千里,有甜自然思不得苦,恨不得如前世般几境并行。于是恨于自己低微的修为,才是二阶。加之老人赠与的那枚髓晶,释空山恰有一株百年佛莲,搭配髓晶最合适不过。如此,赵昱便有了释空山一行!
只是令赵昱没有想到,所乘一叶渡江扁舟巧遇几名由国子监这等象牙塔的经研学子外出求知。问道学宫,国子监两大知识的高府大院在大燧内并称双雄,可想国子监于大燧的地位。只是不同于问道学宫只供皇贵弟子,国子监面向大燧全境,无论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一律升科入考就学。
从规模而言,国子监更是恢宏,不仅大楼,更谓之大师,其中问道大儒,圣贤诗书更是藏龙卧龙。所以其中学子自然高谈阔论那是追慕圣贤之道,功夫汗水少不了,高学高就也不足为怪。正是如此,国子监也被坊间称为“社稷学院”,顺利毕业者入仕出世为民为国,即使风波结业者凭其诗书谈吐也能成就一定理想,甚至中折肄业者都因其学府名誉混得一份高薪营生。
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几个社稷学院的高材生聚在一起,又恰有美景怡心,自然少不了一番学子之间的“钩心斗角”!
“这位台兄,在下叶苏拉,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同窗袍泽。在下见兄台举动似出大族,华美傲丽不言自现。想来兄台也修圣贤之道,同乘一舟,必是缘分使然。独倾一杯,虽是小处宜情,但为免失了热闹。何不一起诗篇于会友,交景融上情,人生几复闻,岂不快哉?”
赵昱招手摇头,可不会意动,跟这些会友交情少不了一番试文斗赋。赵昱可清楚这些人在文道上的执着,说白有时候他们会一股臭脾气。
“哎,叶兄这是何必?俗雅之间,一般立分高下。俗混不了雅,雅更不会自俗。如此一来,叶兄那曲诗歌可入了俗,雅不得!”
赵昱微是皱眉,知晓学子脾气臭,也不是一般自大。可这般拐弯抹角的讽刺,显然有些过了。赵昱还是不想多事,特别是这些琐事小节之上,坏了心情总不值。独然一杯清茗倾起,正是恰好时机,清香最盛。
“子曲,你喝多了!兄台相信不比我等差。兄台不如小露一手,也让我等鉴赏一番!”
“行了,苏叶兄!老师叫我们外出求知,这就是认知。这不得了教训!要知道老师临门前嘱咐一句:世道人心,都如戏精!莫道忘了?这等俗人见我等在此畅人生快意,梦锦绣江山,自己那是山间竹笋,头尖尾大腹中空。没点墨水!自然拿杯茶,静默不语,把什么气度啊高贵一并装出来,演得像。邀请这等俗人与我等一道,简直大侮。幸好他还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根山笋,根本不敢应邀!”
叹了一口气,本想清静无扰,可自己还是对麻烦有磁性吸引般,不请自来。
“几位兄弟,小弟好似未曾招惹,何必出言便不逊。若是高雅,你们便一并享去;至于低俗,我也乐得其中。那里高低立下之分?本不必如何!”
“哎,兄台这话可差了!万物霜天竞自由,萝卜白菜各是所爱,本是没错。但长江之无穷,蚍蜉之春秋,其中的差别可大了。雅是雅,俗是俗,中间差距如长江与蚍蜉不可道计。兄台,不知在下所言是否在理?”
“苏拉兄所言极理!”一众国子监纷纷呈应诺。
赵昱心中实在是烦,跟这些学子根本两个层次,可偏偏这些跟牛皮癣一样,弃之不了。
“你是你,我是我,没招没惹!我喝茶,你饮酒;我观景,你吟诗。我独爱萝卜白菜,你管得着吗?莫非你见我气宇轩昂,便是不顺眼?非要寻个由头,与我争个高低?”
“哼,是!就是这般!没有个把本事,莫在我等面前装蒜。”
那个名叫“子曲”的在这点上倒也诚实。
“这是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