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斯今天十分愉快。
其实在冬季，圣都一向都是一个冷清的地方。大多数的店铺都没有开门，连神庙都只在特定的时间开放。
毕竟相比于每天接待最多不过三人的顾客，在温暖的家中享受一下家庭的氛围显然更加吸引人。
不过街道上的冷清并没有影响海克斯的兴致。
难得的换上了贵族的服饰，海克斯揽着弗莱的手臂，脚步轻快地走着。若非宽松的裙摆之下还藏着手枪与短刀，她甚至有了一种回到了还在阿尔卡多帝国的错觉。
至于弗莱，则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了。
明明是合身的贵族礼服，但弗莱依旧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一路上他都在不断拉扯着自己的领口，似乎那齐整的硬领勒得他始终喘不过气。
“我们去那家店逛一下好么，亲爱的？”
看到街边难得还开着的店铺，海克斯笑嘻嘻地对弗莱说道。只不过弗莱始终觉得，那双弯弯的双眼中透着调侃的笑意。
“那就听你的……唔……亲爱的……”
面对着海克斯的笑脸，弗莱有些艰难地说出了预先准备好的台词。紧接着他便赶紧向着亮着灯光的店铺走去，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避开海克斯勾人的目光。
“哼……处男……”
看着弗莱有些慌乱的背影，海克斯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扭着腰肢慢慢跟了上去。
……
这家卖衣服的店铺之中暖气开得很大，房间里充满了蒸汽在管道之中流动的吱吱声。
弗莱解开大衣的扣子，轻轻松了口气。
店里的衣服其实并不如何精致。
相比于阿尔卡多贵族的对于衣服细节上的，那种近乎执着的追求，圣都人对于衣着的要求就相对朴素了很多。即便是在中心地段的商铺之中，也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件相对华美的衣服。
而且还是教袍。
不过海克斯还是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了起来，即便这里的衣服没有一件能够比得上她现在所穿的华丽长裙。
不过这就是逛街的乐趣所在。
靠在镜子边的墙角，弗莱看着海克斯频繁地进出着试衣间。
看着她因为暖气和兴奋而有些潮红的娇艳脸庞，弗莱不由得有些出神。
不知何时，一开始的别扭已经被丢到了一边，看着海克斯高兴的样子，微笑慢慢爬上了弗莱的面。
注意到弗莱的表情，海克斯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拉着弗莱站到镜子前，少女挽着身边这个男人的手臂，弯弯的大眼睛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不过，无论在哪里，讨厌的人总是那么扫兴。
砰！
商店橱窗上的玻璃上突然崩出了一个小洞，紧接着，蛛网般的裂痕便让这明亮的橱窗失去了光彩。
拉去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海克斯，看着对方肩头的血痕，弗莱嘴角的微笑瞬间变成了狞笑。
猛地回头，弗莱的左眼的瞳孔瞬间变成了一条翠绿色的细缝。数次冒险之中积累下来的杀气肆无忌惮地从他的身上溢散开来，从街上涌进的冷风之中都被染上了一丝哀嚎。
“在这里等我！”
话音还未落下，弗莱便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布满裂痕的橱窗玻璃轰然碎裂。
刚刚踏上街道，弗莱脚下一个用力快速横向掠去，被藏在身上的左轮枪，此时也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翠绿色的瞳孔猛然挤满了整个眼眶，透过绿色的视野，弗莱很快捕捉到了那个极速远离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个那个背影打空了枪里的子弹，弗莱向着那人冲去。
心跳在这一刻被提到极限，有力地将血液运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上原本合身的礼服早已被剧烈的动作扯裂，然而弗莱依旧毫不顾忌，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从裂口之中吹进衣服的寒风。
两道身影在大雪之中疾驰。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面的身影渐渐慢了下来。然而跟在后面的弗莱，却没有半点想要减速的样子。
愤怒如同蒸汽一般在血管之中涌动，化为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弗莱前进。慢慢的，他的左肩开始火热起来。
眼前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对方在风中飘舞的发梢都清晰可见。迎面吹来的风中也似乎带上了对方身上的气味，混杂着烟味的硝烟味道不断刺激着弗莱的神经。
兴奋从心底升起。
弗莱慢慢感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野兽，而身前的那个人便是他的猎物。张狂的笑声不可抑制地从他的嘴里冲出，他奔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不多时，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不过十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可能甩开身后的弗莱，那道身影在转过了一个街角之后，猛地停了下来。
“哦？不打算跑了么？小家伙……”
狰狞的笑容出现在了弗莱的脸上，看着转身面对自己的青年，他也放慢了脚步。
似乎是为了戏耍这个变成猎物的袭击者，弗莱掏出六颗子弹，一颗一颗慢慢装填进手里的左轮枪中。
“弗莱.德瑞克。”
端起手里的连射机枪，冷漠的声音从那个青年的口中响起。
“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才是猎物？”
复数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数个身影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他们有老有少，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不过相同的是，他们手中的连射机枪都指向了包围圈中的弗莱。
“放弃吧！不要想着可以冲出去！”
青年再一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