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下凡,这是当初皇上对云瑶姐姐的形容啊。”洛文珺苦笑一声,“看来文珺此次得东施效颦下了。”
“洛娘娘哪能自比东施。”陆瑗修笑道,“无论什么手段,能复宠,日后才能从长计议。”
“那到时候便麻烦谢娘娘和瑗修姐姐安排下了。”重夕笑道。
皇上很久没来寿康宫问安了,倒是淑妃这些日子提了好几句,才由她伴着,一群人往寿康宫迤逦而去。
远远看见寿康宫的大门,皇帝与淑妃便下了辇,以示对太后的敬重,这些年陆文湛虽甚少来向太后请安,但于面子上的事却比这后宫的任何人都做得周全。
亦不让随侍宦官传话,只和刘淑妃一道前往。
过垂花门,转过琉璃影壁,便有馥郁花香扑来。
太后素来喜欢花卉,虽是冬日,寿康宫内依然是一片似锦繁花。
一品冠开得极盛,粉红,大红,粉紫,香气浓烈,娇艳夺目,又有漂洋过海而来的的复色蟹爪兰置于门窗附近,其比普通品种硕大许多的花朵形状极其别致,光是看着就觉得热闹非凡,比春花还来得烂漫多姿。
倒是前些日子皇帝命花房送来的几盆珍品水仙只是被静静地摆在廊下,清淡素雅,兀自亭亭。
里屋传来阵阵笑语,太后养了不少妙龄闺秀在身边,大家亦知道太后喜热闹,每日想着法子逗太后开心,让寿康宫内日日都飘着欢笑声。
“怀玉,那些大臣总让朕多陪陪太后。可朕怎么瞧着,和寿康宫一比,朕的乾清宫都显得冷清了。”陆文湛笑道。
“这宫里的一切哪一样不是皇上给的,太后这的花团锦簇,不正是说明了皇上有孝心嘛。”刘怀玉忙笑道。
“淑妃也如此想吗?”皇帝微微扬起眉毛。
“皇上,你可是这宫里的一切。”刘怀玉声音娇滴滴的,一双细长美目如秋水盈盈,“更是,妾的那方天啊。”
皇帝被她半依着,只觉缕缕暖香扑来,直叫人醉到骨子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方笑道:“若人人都如爱妃这般想,朕也能省去不少心。”
两人说着,已到了屋门口。
一屋子贵族女子正说得开心,突然见皇上过来,忙不迭起身行礼。
绮罗满目,绿鬓冉冉,皇帝随口说了声免礼,便携了淑妃向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笑得非常和蔼:“皇儿竟是有些消瘦了呢。”
皇上恭谨道:“儿臣近来政务繁忙,今日得空,便与淑妃一道来看太后。太后一切安好?”
“自然是好的。每日看着这群孩子,便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岁一般。”太后看了眼团团锦绣中表情恭谨却淡漠的皇帝,抬了抬手,珮楚便带了满屋子女子下去了。
“听怀玉讲,太后是有事叫儿臣来?”皇上在太后下方处的锦榻上端端正正坐好。
“若不说有事,可不知是什么时候才能见着皇上。”太后依旧笑容满面,刘淑妃在一旁随侍着,却有些心惊。
“政务繁忙不能常来看太后,是儿臣不好。”皇上忙不迭起身告罪。
“这就我们三人,没外人,皇儿不必如此拘礼。”太后笑道。
“礼不可废,不知太后召儿臣前来是为何事?”皇上却依旧是极恭谨的态度,得了太后允许方坐下。
淑妃垂着眼,只看到太后明黄色的裙裾在天光下流转出缕缕耀目的色泽。
太后,她看上去并不像人们印象中的深宫老妇,她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甚至比一些常年不得宠的嫔妃还来得年轻一些。她的住所,着装也总那么尊贵亮堂,以至于把一身褐色团龙锦袍的皇帝衬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暗沉。
“哀家听闻皇帝免了崔三郎的官,又将崔尚书贬为青州刺史,可有此事?青州那可是边境一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