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洛文珺嗔了一句。
话音未落,外头的紫砚便喊了声:“淑妃娘娘吉祥。”
洛文珺道了声:“这么快就来了,方才太后还留她抄佛经呢。”
陆重夕笑了下:“刘娘娘如今哪还有心情抄佛经。”
两人便迎出去,引了刘怀玉至华音殿的东暖阁,又令宫人上茶。
琼脂的离世让刘怀玉大受打击,容色憔悴很多,因而脂粉便擦得浓了些,然举手投足间,反是多了几许媚态。
她在宫人们在时依旧是细声细气温柔娴雅的模样,然待紫砚待了宫人下去,将暖阁的
门关上时,刘怀玉的神色便绷不住了。
她急道:“姐姐,太后让我们在三日内将舒容华找出来,还不能大张旗鼓,你看这是个什么理。长京这么大的地方,不用军队,让我们怎么找出一个存心要躲的人。”
洛文珺道:“莫急,你家在长京的买卖人多,门路活络,让他们想想法子,也不是不可能把郑妹妹找出来。”
陆重夕闻言,忍不住问道:“为何说郑娘娘是存心要躲的?她难道不是被人偷运出宫的吗?”
“哎呦小公主啊,那么大一个人,还是住在太后宫里,她要自己不乐意,谁能把她弄出去啊。”刘怀玉道,“这舒容华走前,还将自己的一些细软收拾好带走了呢。”
陆重夕闻言倒很是诧异:“如此说来,郑娘娘倒可能一早就有了想走的心了。”
洛文珺点点头:“我过去的时候,郑妹妹的娘家人也在,知道是瞒不住了,才道出她未出阁前便有了心上人,当初也是家里人强行送进来的,只是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思竟一直未安定下来。”
刘怀玉道:“听太后讲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伙夫,想不到舒容华这样家世的女子,竟会对个伙夫念念不忘,还做出偷偷离宫之事。我离开的时候,她母亲还一直掉眼泪呢。”
郑令澜入宫后便一直低调处事,在一众妃嫔内并没有多打眼。重夕除了给太后请安与合宫宴饮时遇见过她几次外,倒真谈不上有多深的印象,只记得是个姿色中上性格内敛眉目柔婉的女子,连说话又软又甜,跟含了块糖似的。这样一个女子,竟有勇气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诧异之余,竟也生了几分敬佩。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找出舒容华。”刘怀玉道,“姐姐要想法子让皇上不往太后那去,我呢,也只能叫父兄尽快安排了。另外靖章王那边,姐姐是否要说一句,他如今怕是还不知道呢。”
洛文珺却道:“何必拖上他,皇城戍卫是雍王负责的,昭衍若动了他自己的人,皇上第一时间便会得知。你且先让娘家人好生找找吧,若真不行,三日后也只能坦白。何况皇上如今刚得皇子,成日里惦念着寿康宫,能不能瞒过三日还不知道。”
“太后已经着手让亲信太医对外宣布舒容华产后体虚得了传染病,我们若是找不到,也只能说是容华暴毙而亡了。”刘怀玉冷笑几声,“以前总觉得太后手段高明,如今看来竟是……”
洛文珺以指堵住刘怀玉的樱唇:“妹妹莫这样讲,太后亦是无可奈何。”
待得刘怀玉走了,洛文珺却对重夕道:“明日长京朱雀街附近有万国集市,你便借这由头去趟靖章王府,将一切告知昭衍。切记要不动声色些,切勿将他也卷进来。”
陆重夕点点头,到底母妃心思细密些,若人找不到东窗事发,置身事外的陆昭衍或许还能搭把手。
只是这深宫之中,以郑令澜一己之力定然是不能出来的,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竟能将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妥当。是得有多么深厚的背景,以及……多大的野心。
红笺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得知公主明日要出宫逛集市时,只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
重夕见她娇俏俏的脸上满盈笑意,突然想到她今年也是十五了,已是可以婚配的年纪,一时心思也有些浮动起来。
“公主想什么呢?”红笺收拾完东西,一回头见重夕脸上似笑非笑的,便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