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里的人个个皆人精,若一下子一副与极乐宫断交的样子,必然引起人怀疑。
因而面色一变,道:“此话怎讲?我与宁国公主自□□好,未成皇上妃嫔前,亦常有入宫玩耍,贵妃待我亦是极好,这么些年,其他的我不知,可皇贵妃与贵妃互相扶持,走过多少关卡,还是有所耳闻的。如何就成了极乐宫对我们背后作梗?这于她们有何好处?”
素婉声音很轻:“全昭仪也许和嫔妾过去一样,被贵妃娘娘和宁国公主迷惑住了。嫔妾酿成大错,如今悔恨万分,好在皇贵妃宽宏大度,不计较嫔妾的错。”
皇贵妃见素婉眼中泪光隐隐,忙拉住她的手,温声道:“怎么又一口一个错了,这都是误会,既然过去了,便别再提了。况且你怎么还叫我皇贵妃?”
素婉看了眼谢柔云,又看了眼谢淇薇和陆瑗修,有些怯怯地低下头。
谢舒颜虽才进来不久,见到眼前景象,已隐隐有点预感,心中不禁一沉。
谢淇薇已笑着对素婉道:“姑母,当叫皇贵妃一声二姐姐。”
素婉脸一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叫了声“二姐姐”,却是满满的幸福。
荣国夫人育有一子二女,长女幼年夭折,谢柔云排行第二,所以素婉喊她二姐姐。
只是谢舒颜却是知道,自荣国夫人进府,谢柔云这一辈,谢家便只有嫡子嫡女。谢舒颜小时候只以为是爷爷奶奶恩爱,年岁渐长,哪能看不出个门路。如今素婉这样一句二姐姐,落入她耳中,简直石破天惊。一时愣在那里,倒不知如何回应。
谢柔云只以为她不知素婉那段过去,便又说了一次。
又道:“虽还未和老太太说明,但是淇薇在这,我与兄长再说声,应是不成问题的。”
言罢,又冲谢舒颜使了个眼色。
谢舒颜早从洛文珺那得知过素婉的身世,也知道洛文珺能如此轻而易举攻占素婉心理,便是用了她这个心结,熟料谢柔云这一众自视甚高的人竟如此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素婉谢府小姐的地位,着实吃惊不小。
然既已如此,谢舒颜少不得依顺地笑道:“如此甚好,从此谢府在皇宫中便又多了一位皇妃。放眼朝堂后宫,谁又能比我们谢氏更尊贵?”
“是啊。谢家数百年的荣耀,万不可断送在我们手里。”谢柔云叹了口气,“可惜本宫当年眼拙,竟亲手帮洛文珺出了冷宫,真是纵虎归山。”
“女儿亦未料到重夕看着这般干净温和的人,也是个不省事的。谢家养她十载,却是养出了只白眼狼,当初就该由她自生自灭才是。”
谢舒颜心中喊了几声“不妙”,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讶异无比的神情:“此话何讲?”
陆瑗修便冷笑着将洛文珺如何买通素婉,如何利用素婉为内应数次陷害迎仙宫之事一一道出。每说一件,目光中的戾气便浓一分,至后来,平日里断崖高贵如神女的陆瑗修已如玉面罗刹一般,几乎咬碎一口皓齿,手掌不自觉地握成拳,那指甲陷入肉中,鲜血染了裙裾都不知。
最后,便说到了今日发生的香料之事。
素婉道:“我也是不知昭仪宫中那些催情的香料是怎么进去的,迎仙宫和极乐宫走动频繁,做些手脚还是方便的。只是我被鬼迷了心窍,竟答应将那张伪造谢大人家书的纸放入二姐姐的诗集里,又故意给了谢家那位被买通的丫头。”
“我当时就奇怪,那蹄子偷什么不好,那诗集又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偷去作甚,原来是故意要让太后见到里面的信。”陆瑗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