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安好。”陆重夕循规蹈矩地行了个礼。
陆瑜德见她这样,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道:“洛娘娘刚诞下小皇子,极乐宫里里外外都需要你帮衬着些,别一天到晚总在宫外。”
她原本还想说,要出嫁的人了,得有个姑娘的样子,想想又把这句话给咽下去了。
陆重夕有些好笑地看着陆瑜德一板一眼的说教,半是厌恶半是可怜,便回道:“我们极乐宫事情不多,倒是劳烦姐姐挂念了,重夕受教。”
姐妹二人你来我往地对话了几句,不多时便有些尴尬了。陆瑜德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极为严苛,这几年又不太出门,性格冷清了许多,偏陆重夕对她有意见,她说一句便夹枪带棍地回一句,陆瑜德这种自尊心极高的人被堵上几次,一时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重夕也不想多和陆瑜德说什么,见她在看字帖,便让染露将平日里收藏的名家真迹都拿出来,让她看个够,行个礼告辞,便令紅笺伺候自己沐浴更衣去了。
染露还是有些怕这个嫡公主的,不过既然公主吩咐了,便将洛文珺和重夕收藏的那些名家字画拿出来给陆瑜德看,又小心翼翼地一幅一幅介绍着,生怕说错了什么让陆瑜德看不起。
但是方才还兴致勃勃看着字帖的陆瑜德,此刻却对眼前这些价值连城的真迹没了兴趣,反是和染露聊起了家常,问她重夕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做些什么,经常出宫又是去哪里玩之类。
染露一一回答了,说到出宫这里,她道过去陆重夕出去,常去的是谢府,现下则是常受乾真王子的邀约,具体去哪里倒没个准数,全看乾真王子的安排了。
“她居然乐意和那个草原蛮子往来。”陆瑜德有些讶异,“这个乾真王子,和谢家少爷可不像一类人。”
染露是一心为主子的人,听了这话,心里是不太开心的,气一上来,也不怕眼前之人是不是嫡公主了,张嘴便道:“宁国公主都是要嫁给乾真王子的人了,如何不能与他往来呢。谢少爷有谢少爷的好,乾真王子,奴婢瞧着,也是很好的。若不然,皇上怎么放心把公主嫁给他呢。”
她年龄不大,嘴巴却伶俐,一激动说起话来就有些噼里啪啦,陆瑜德听着好笑,对一边的香云道:“连一个小丫头都道那个乾真王子好,看来是真的好。”
“这是自然,我们宁国公主要嫁的人,必然是万里挑一的。”染露嘴巴一撇,“你看的这些字画,也都是乾真王子送给公主的。谁说他是草原蛮子,依奴婢来看,他倒是比我们长京许多公子们更懂风雅之事。”
“染露,平川公主面前,怎可如此无礼。”紫砚从门外进来,呵斥了一声,“没大没小的,合该拖出去掌嘴。”
染露吓一跳,赶紧退到一旁,呐呐不敢言。
随即便对陆瑜德行礼致歉:“这丫头年龄小,不懂礼数,公主勿怪罪。”
陆瑜德道:“没有什么,我们不过闲聊罢了。”
紫砚便告诉陆瑜德太后要回寿康宫了,让她过去和贵妃道别下,陆瑜德应声知道了,便同香云离开了瑶光殿。
紫砚看了眼缩在一旁的染露,收起方才的神色,笑道:“怎么回事,说话那么大声,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染露道:“平川公主说乾真王子是草原蛮子,我听着就不乐意,他可是我们公主要嫁的人,怎么能是蛮子。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夸了乾真王子几句。”
自宫变那日染露拼命救下重夕后,重夕便让她贴身服侍自己,对她非常好,染露也是忠心耿耿,一心护主,紫砚见她这样子,也是颇为欣慰,只教育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重夕洗去一身尘埃,换了件嫣红色薄纱石榴花长裙去洛文珺寝宫的时候,太后和陆瑜德已经离开了。
她扫了眼放在案几上的那些礼品,一下便看到了那对玉麒麟,当得知是陆瑜德送的时候,笑了笑,道:“不愧是嫡公主,出手倒是大方。”
“是好东西,她虽是嫡公主,但是并不受宠,拿得出这对玉麒麟也是不容易。”洛文珺靠在柔软的安神枕上,满面温柔地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道:“你见到她了?”
陆重夕的肌肤洁白细腻,被衣服一映衬,虽粉黛未施,却如同上了层胭脂般娇妍。她抿了抿唇,想起陆瑜德那张冰块般的脸,便有些不耐烦,道:“在瑶光殿里遇到了,随意说了几句。”
“你对她有意见,母妃理解,可面上也别做太过了。”洛文珺道。
重夕不说话,只顾逗着乳母抱来的弘华。
这个孩子现在已经不是刚出生那种皱巴巴的样子了,虽然还很娇弱的样子,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很是俊秀。一双乌珠琉璃般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有皇帝的温和和贵妃的神采,却并没有父母眸中的城府和攻击性,皇室中的皇子公主,大约也只有在这种懵懂不知事的时候,才能有这种水晶般干净的双眸。
洛文珺见女儿不说话,便道:“其实和亲这个事情,你怨我,怨其他人,都可以,唯独怨不得她。”
陆重夕虽然与母妃和解了,加上这段日子与呼弥乾真相处也确实开心,但想起来,心头还是发堵,因而面上便露了些不快:“母妃此话何意?”
洛文珺也不和女儿计较,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平川公主虽然不想远嫁和亲,但也从未想过让姐妹替自己和亲。她这个人心高气傲,对于国家需要通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