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姐,您请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这…这…”
“这与城主府相比,怕是也不遑多让了…”
李梦龙呆立门前,喃喃自语。
潘翠英眼望远方,并未搭理他。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
先前进去通报的小厮返回。
“潘小姐,堂主有请。”
潘翠英微微点头。
小厮在前带路。
一路之上,李梦龙东瞧西望。
万药堂不愧大家大业,府中极尽奢华雅致之能事。
假山假水,设计精巧,名贵花草,随处可见。
院中充斥花香与药香,蜂蝶阵阵,绕人而舞。
不时有身着白衣,背上印着“药”字之人穿梭府中,手中捧着不知名的坛子,人过留香,草药香气四溢。
小厮边走边道:“这些都是府中家丁,族中几位长老功成身退,早已不问世事,一心钻研药理医学,刚刚那些就是长老们的成果。”
潘翠英道:“前辈们医德莫大,堪比天高,菩萨心肠,耄耋之龄依旧心系苍生,欲救百姓于病痛水火之中,我辈惭愧,惭愧…”
小厮笑道:“潘小姐过誉了。”
三人又穿过两道庭院。
小厮恭立门前,道:“潘小姐,堂主就在里面。”
潘翠英道:“有劳了。”
小厮退下。
潘翠英与李梦龙整整衣冠,步上台阶。
忽听得大厅之中,传来争吵之声。
“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找到他!我不管…呜呜…”
一道极尖细的嗓音破门而出。
潘翠英与李梦龙二人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胡闹!那方家三小子有甚好!难道还非他不嫁了不成!”
中年男子浑厚的嗓音响起,夹杂着愤怒。
“我不管!我不管!我今生就非他不嫁!呜呜…”
“你…你…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房门开启,一妙龄少女夺门而出,双眼红肿,哭哭啼啼,向后院跑去。
潘翠英与李梦龙二人尴尬异常,呆呆地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大厅中一男子更显错愕,待看清来人后,忙怒容顿改,笑脸相迎。
原来此人便是“万药堂”堂主,孙鼎。
孙鼎疾步前迎,道:“哎呦呦,潘侄女,几时来的?怎不叫人通报一声。”
潘翠英道:“啊…孙伯父…我…刚到…刚到…”
孙鼎道:“来人!看茶!”
待潘翠英坐下,李梦龙在旁侍立。
孙鼎接着又道:“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叫潘侄女看笑话了,哈哈哈…”
潘翠英连忙道:“孙伯父别误会,方才三小姐跑出去之时,我刚巧撞见。我看三小姐脸有泪痕,似哭泣过,不知所为何事?”
孙鼎道:“唉,无事,无事,潘侄女既不知隐情,也就罢了。”
潘翠英道:“是。”
孙鼎又道:“我前日收到潘兄飞鸽传书,说欲求一株‘冰肌草’,我还说,过几日派人送去,他怎还派你来了,唉,这一路,辛苦了吧。”
潘翠英道:“家父心知伯父事务缠身,不忍过分叨扰,便命我前来求药,家父还说,与伯父多日未见,甚是想念,无奈公务实在繁忙,无暇登门,便命我顺道来看望孙伯父。”
说完自背后掏出一个盒子。
接着又道:“家父素知伯父钟爱玉石珠宝,这一对夜明珠,乃是家父于昆仑山采玉之时,无意获得,珠自天成,浑然一体,鬼斧神工。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伯父赏脸收下。”
孙鼎初见夜明珠,眼芒一闪,可好歹是见过世面之人,片刻后,神色淡然,道:
“既如此,那好吧,潘侄女,别忘了替我向潘兄问好,这礼物,我就笑纳了。”
言毕一摆手,便有下人将夜明珠收下。
孙鼎道:“来人!摆宴!”
下人退去。
孙鼎又道:“潘侄女,你这一路风尘仆仆,鞍马劳顿,伯父给你接风洗尘。”
潘翠英忙道:“多谢伯父美意,不过,临行前家父吩咐,早去早回…”
孙鼎一摆手,道:“哎,侄女,好歹吃过饭再走,莫怕,你爹若是敢教训你,你告诉我,我教训他…”
忽然,貌似觉得此言不妥,忙改口道:“我拦住他,拦住他,哈哈哈…”
潘翠英只是微笑,却未说话。
两人正说话间,忽的,小厮匆匆跑入,疾步来至孙鼎面前,附耳以告。
孙鼎见小厮闯入,正要发作,待听完小厮言语,神色微变,一摆手,示意小厮退下,而后起身,对潘翠英道:“潘侄女,前院有些公务,你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潘翠英起身拜曰:“伯父有事便去,不必为我们劳神。”
孙鼎匆匆离去。
孙鼎刚出房门,潘翠英与李梦龙便听得院内传来喊声,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