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于次日晚间到达碎叶城。
碎叶城较之荷城,规模较小。
极目所见,满眼黄沙。
街上行人稀少,买卖铺户,半开半闭,颇显凋敝。
然碎叶城,城虽小,人虽少,却是东进皇都必经之所。
扼守西关之咽喉,素有“西塞天堑”之称。
碎叶城城主潘西客,乃是潘翠英之父,为人低调。
……
……
当晚,潘翠英回府。
李梦龙下榻长亭馆驿。
一夜无话。
至次日天明,潘翠英派人来接。
潘府门前,一座擂台,围观者众。
李梦龙见状不解。
潘翠英向其解释。
原是此次,潘西客挑选守军,以擂台打擂方式进行。
优胜劣汰。
李梦龙道:“选兵而已,打擂做甚?”
潘翠英道:“你懂什么?军兵也分三六九等,能力不同,待遇自然不同。”
李梦龙道:“有多少人?”
潘翠英道:“这倒不知,台下之人,皆可上台挑战。”
正说话间,已有两人跳上擂台。
两人互报名号,拱手作揖,比试起来。
拳拳到肉,脚脚绝情。
闪转腾挪间,两人已战上三十余合,不分上下。
忽的,左边之人大喝一声,拳捣对方面门。
只见右边之人不慌不忙,伸掌来接。
拳掌相击。
却听出掌之人一声惨叫。
就在这一瞬之间,出拳者一脚飞起,正中对方胸膛,将其踢出场外。
台下众人拍手叫好。
落台之人却愤然起身,手指台上之人。
众人愕然。
只见在其右手掌处,赫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兀自长流不止。
台下众人明白,台上之人拳里藏刀,立时“嘘”声一片。
李梦龙道:“这分明是耍阴招啊。”
潘翠英道:“若是能赢,用些小手段,又有何妨?”
李梦龙正要反驳。
忽地,自台下跳上一人。
此人古铜肤色,半敞胸膛,手提双锤,肌肉贲张。
跳上台来,二话不说,抓住那人,手起锤落。
“啊!”
一声凄厉长嚎。
那人双手已废。
李梦龙道:“他为何用兵器?”
潘翠英道:“谁人说不准用兵器?”
李梦龙一时哑口无言。
看来这碎叶城的打擂规矩便是,没有规矩。
再看台上。
提双锤者已砸翻一十八人。
与其对擂之人,或死或伤。
黑大汉晃晃双锤,嚣狂狷介。
黑大汉吼道:“还有谁?!还有谁?!”
台下鸦雀无声。
众人虽看不惯他,却也无可奈何。
主擂人举起小锤。
潘翠英轻推李梦龙,示意他上台。
李梦龙正犹豫不决。
“还有我。”
众人猛回头。
只见在人群后,一白衣少年缓缓走来。
众人自觉,分道左右。
白衣少年紫青面膛,丹凤眼,细眼斜眯,神情冷漠。
手提宝剑,剑式古朴,通体乌黑。
十丈开外,少年一跃,飘上擂台。
众人惊叹。
潘翠英道:“此人好俊的身法。”
黑大汉见来者不俗,竟一改先前狂傲之态,拱手作揖。
白衣少年道:“不必,出招吧。”
黑大汉讨了个无趣。
提锤在手,围着少年,转起圈来。
白衣少年一动未动。
忽地,黑大汉自少年背后,高高跃起,双锤如泰山压顶般,狠命砸下。
台下众人一片惊呼。
“轰!”
一声巨响。
少年已飘至三丈之外。
黑大汉见一锤不中,二锤再来。
左锤先下,右锤跟上。
“铛!”
“铛”
少年又飘出三丈开外。
黑大汉气极,抡圆胳膊,将铁锤掷出。
速度之快,只余残影。
电光火石间,少年再次避开。
又仿佛从未曾动。
黑大汉一声怒吼。
“轰!”
将铁锤扔下,坐在地上,恼火至极,一言不发。
白衣少年道:“出招吧。”
黑大汉道:“我认输。”
白衣少年道:“还未开打,为何认输?”
黑大汉道:“我的锤碰不到你。”
白衣少年并未说话。
黑大汉又道:“虽说,你也伤不了我。”
白衣少年道:“未必。”
黑大汉道:“哦?既如此,出招吧!”
白衣少年道:“我的剑太快,我怕会杀了你。”
黑大汉狂笑道:“小子,你轻功是不错,可轻功不代表武功。”
白衣少年道:“哦?既如此,出招吧。”
黑大汉道:“好!我站着不动,你若能…”
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少年已不见踪影。
黑大汉瞳孔骤缩,冷汗直流。
“轻功不代表武功,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嗵!”
“嗵!”
两颗硕大的锤头齐齐落地。
黑大汉手握锤柄,神情呆滞。
空气仿若凝结。
良久。
台下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反观黑汉,则在众人嘲讽声中,怀抱锤头,灰溜溜逃走。
忙忙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
台下。
潘翠英一推李梦龙。
李梦龙心知,自己绝非对手。
可潘翠英在旁观战,自己决不能懦弱怯战。
因此,也只得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