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拉着朱蛛站在一旁,好奇地望着他们。
这些人打扮像是沧澜本地人。跑得最快的是一群山贼,穿得破破烂烂,手里拿着刀叉棍棒,头也不回地仓惶逃命。
后面的那些人,却像是江湖豪客,劲装打扮,腰挂郁刀浪剑,脚步矫健。回首顾盼,逃跑中都透露着一股江湖豪气。
这两伙人凑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其中好些人还带着伤,似是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身上血迹斑斑。
有个山贼看见了左少阳和朱蛛,似是平素干尽了坏事,突然良心发现,满是善意地大声呼道:“呔,那两个小鬼头,还不快跑,不想要小命了么?后面来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黑面獠牙,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见人就杀……”
黑面獠牙,身高腰围都是八尺,那还不成水桶上面长了个怪物脑袋?左少阳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实在没有听懂他说的这女魔头,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倒是跑在后面压阵的一个黑衣人,见两人呆立不动,挥手大叫道:“小兄弟,快离开这里,魔宫火宗的红衣蕃人来了……”
左少阳先前还有些将信将疑,战战兢兢,但见这伙人如是丧家之犬,急急逃窜。也顾不上分辨那山贼说的是真是假了,急忙拉着朱蛛,跟在他们后面往前飞跑。
逃进山谷深处,众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回头望着后面。
见无人追来,稍稍松了口气,纷纷掏出金创药,治疗伤势。
左少阳身为大夫,救死扶伤乃义不容辞的责任,低声对朱蛛道:“你在旁别乱跑,我过去帮帮他们。”
他见方才提醒他逃命的那黑衣人,捂着受伤的手臂,鲜血自指缝冒出,顺着指尖嘀嗒嘀嗒往下落,鲜血如雨而下。似他这等不停的流法,恐怕用不了多时,便会血液流尽而死。
左少阳走了过去,抱拳打了个招呼,道:“这位大哥,谢谢你方才提醒。我给你看看伤势,我是个大夫。”
黑衣人愣了一下,急忙道:“多谢小兄弟!”
他看似三十七八的年纪,腰挂刀,长得相貌堂堂,虎背熊腰。往那一站不怒自威,自有一番气势。
黑衣人露出个笑容,将受伤的手臂伸到左少阳面前,笑着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刀,练过几年武功,被沧澜九村十八寨的英雄好汉,推举为瓢把子。小兄弟,眼前这些人都是沧澜各处的英雄豪杰。”
瓢把子?那就是沧澜九村十八寨的武林盟主了。
左少阳呆了一呆,立时受宠若惊,握着黑衣人的手摇了又摇,肃然起敬:“久仰,久仰!在下左少阳,久闻瓢把子大名!”
左少阳以前被人欺负的时候,经常干的事情便是一边落荒而逃,一边回头放狠话:你等着,有种不要走开!我马上回去召开英雄大会,斩鸡头,喝血酒,让瓢把子带领沧澜九村十八寨的英雄好汉,前来声讨你!
他忍不住往人群扫了一眼。
这些沧澜出类拔萃的英雄豪杰,一个个精旺神足,手膀有力,气头大异于寻常平民百姓。
左少阳内功低微,也不知他们是几流高手,但是瞧一眼便知都是练武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想来武功也颇为不俗。
瓢把子望着左少阳,问道:“小兄弟,你武功不高,怎么也跑到这无量山凑热闹来了?”
“其中缘由一言难尽啊。”左少阳摇头苦笑,也没有多说话。小心翼翼地将他衣袖撩起来,查看伤势。
伤口刀伤,中间深两边浅,似是被弯刀砍一下,倒也伤得不深。
只是不知何故,敷了金创药,鲜血仍然涔涔往外冒,将金创药冲了个干净。
“小兄弟,我这人啊,生来就体质怪异,稍微划破皮肉便会血流不止,难以止住。”刀瓢把子笑道:“若是小兄弟不好处理,也就算了。等我回去找伤科大夫用针缝上便是。”
左少阳信心十足地笑了笑:“小伤而已,这还难不住我。”
他自怀中取出银针,施展截血针法,用针诡秘飘忽,飞快地在他手臂上扎了几下,流血顿时止住。
刀瓢把子见他突然使出这等奇诡精妙的针法,脸色变了变,顿时对他刮目相看,惊道:“小兄弟好手段!”
左少阳谦虚道:“雕虫小技而已,瓢把子见笑了。”
他说着低下头,在石缝中找了几只巨大的赤腹毒蚁。将伤口两边翻开的皮肉捏成一线,把毒蚁凑到伤口处一口咬住,复又掐去蚁腹,只剩下毒蚁头部紧紧地咬住伤口不放。
如是缝针一般,将伤口缝了起来,再无血迹渗出。
刀瓢把子瞧得眼睛直发直,由衷地感叹道:“小兄弟医术高明,真是神乎其技!蚂蚁也能这般使用,在下算是大开眼界了!”
左少阳又客气了一番,一边帮他重新敷上金创药,一边好奇地问道:“瓢把子,你方才所说的红衣蕃人和那女魔头是怎么回事?”
瓢把子苦笑了一下,问道:“小兄弟可曾听过,天龙落石碗,金银千万担?”
左少阳摇了摇头,一副孤陋寡闻的无知模样:“天龙落石碗,金银千万担,什么意思?”
瓢把子笑了笑,解释道:“据说南诏末年,权臣郑买嗣祸乱宫中,南诏王朝岌岌可危。南诏王便密令心腹,将历代十三代王所敛金银珠宝,全部秘密运入无量山,藏于不为人知之处。这就是金银千万担。”
左少阳听得呆住了。南诏王子贞志贤,要找的南诏遗宝,可不就是这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