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宛儿一剑未能得手,娇喝一声:“无量乱弦剑!”
她手腕一转,长剑突地一缩,猛地又向前一点。剑如狂风骤雨,击得空气丝丝作响,劈头盖脸往左少阳身上刺来。
无量乱弦快剑,正是无量剑法中的精华,左白衣赖以成名的绝技。
七十二手快剑,只攻不守。一剑更比一剑快,一剑更比一剑狠!
左少阳发现小丫头这剑法,除了用剑去格挡,似乎根本就没有给人还手余地。
他耳边仿佛已听到两剑碰撞相击的铮铮之声,仿若金戈铁马,又如琵琶乱弦,又急又快。
左少阳手中没有长剑,更不敢用胳膊去格挡。连小丫头的剑招都看不清,“啊啊”惊叫着,双手撑着床榻,急急往后倒退。
等他背贴墙壁,退无可退之时,小丫头手中七十二路乱弦快剑已使完。
锋利的剑尖在他身上嗤嗤戳了数下,在衣服上留下了无数破洞。衣袖更是被削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立刻就变成了个衣裳褴褛的叫化子。
左少阳吓得魂都没了,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了两把:“死了,死了!”
倒也没有摸出血肉模糊,只是扯下一把碎布条。
辛宛儿年纪虽小,剑法却是出类拔萃。出手极有分寸,只将他衣裳刺得七零八落,竟然没有伤到他分毫。
辛宛儿提着宝剑,两只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咦,你怎么不还手?”
还手,你给我还手的机会了么?左少阳又惊又怒,心里凄苦,委屈得差点落下眼泪。
真是阴沟里翻船,我一个堂尝三流下品高手,竟然被一个豆芽菜似的小丫头给收拾了。
辛宛儿顿时觉得无趣,不满地噘着小嘴埋怨两声,哼道:“你们都让着我,一点也不好玩。”
好玩?左少阳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脑袋变成两个磨盘那么大。
朱蛛古灵精怪,生性好玩,已经够自己难受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喜欢玩剑小丫头,这不是要自己的老命么?
辛宛儿眨眨眼睛,问道:“你是嫌我剑法不好,所以不还手,是么?”
小丫头手中长剑一横,笑嘻嘻地道:“那你再看看我这招大海无量,掌门师伯今天刚刚教给我的绝学。方才我用这招,已将几个师兄打得落花流水,可厉害了!”
嘎你娘,还来啊?左少阳听得心惊肉跳。
这小丫头学了剑法到处找人试招,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不怀好意地往辛宛儿平平的小胸脯看了两眼,心下勃然大怒。
士可杀,不可辱,你可别逼我脱衣服!
辛宛儿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一抖,掌中长剑起伏不定,剑势诡异。显然,其中还藏着极为厉害的后手杀招!
剑未刺出,一种排山倒海的剑气,竟已扑面而来。
左少阳立刻就感觉,自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偏舟。头顶电闪雷鸣,脸上大雨如注,一道又一道的惊涛骇浪,层层叠叠压来,随时都可能将自己吞没。
左少阳吓得魂飞魄散。忒娘啊,这是什么剑法,竟然这么吓人?
他心中感到了空前未遇的危险。临危之际,如有神助,脑中莫名其妙地,突然间就出现了那些不穿衣服的小人打架情景。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左少阳心思急转,身子诡异扭动一下,突然从床榻上滚到了辛宛儿面前。
他右手飞快地划了一个圆圈,竟然从最不可想像的方向一弯一扭,穿到了剑势内圈。
指尖在辛宛儿肘尖曲泽穴轻轻抚过,沿着她的手厥阴心包经,逆缠而上,忽然就扣住了小丫头的手腕脉门。
用的封脉截血手中的寻常一招,却如神来之笔,精妙绝伦。
辛宛儿手中这招大海无量,正蓄势待发,只是还没有等她将剑刺出来,便觉得肘子一麻,整只胳膊顿时没有了知觉。
接着脉门被拿,如同毒蛇被钉子钉住了七寸要害,“叮当”一声,长剑便失手落在了地上。
满天的乌云散去,这招大海无量已经没有了惊涛骇浪。
小丫头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招大海无量,乃是无量宗的镇宗剑法,招式极其古怪诡异,出剑角度刁钻,快如闪电雷鸣,让人防不胜防。
但又气势磅礴,如大海潮涌,更是令人防不可防。其威力之大,绝不在无量七杀三绝剑之下。
怎么如此厉害的剑法,还未出手便让人给轻描淡写地破了?
她正在发愣,突然觉得自己背后的衣裳一紧,廋弱的身子已经被人从背后轻飘飘地提了起来。
然后又被狠狠地扔在床沿上,接着“啪啪”两声脆响,屁股上就重重地挨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疼痛。
辛宛儿呆了一呆,突然像是被人踩疼了尾巴的小猫,一下子就从床沿上蹦了起来。
她双手捂着背后,脸色通红,整个人都惊呆了,吃吃地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这小娘皮骨瘦如柴,骨头都长到屁股上面了,硌得老子手掌发麻。
左少阳扬了扬手掌,满脸凶相,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恶狠狠地咬牙道:“打就打了,难道打你这小娘皮,我还用挑个黄道吉日不成?”
辛宛儿又呆了一下,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自己的屁股。
她仿佛受了极大的污辱,双手突然在头上用力揉了两下,又气又怒,惊叫一声:“啊,啊……我不想活了,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