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弟叫王小六,为人机灵,是杜非派来专门保护左少阳的好手。
他带着五名弓箭手,和左少阳一起守在这悬崖之上望风掠阵,闻言笑道:“左神医不要着急。前面黑店的兄弟抄近道来报,马队起早赶路,没有在茶铺歇脚,直接进了黑风山。根据脚程,恐怕最多还有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这消息传得挺快。”左少阳点头道:“看来打探消息的兄弟们很卖力气啊。”
“那是当然。”王小六得意忘形地道:“山贼劫道,情报第一!动手前一定要摸清楚对方的来路和一举一动,以免惹到了招惹不起的江湖中人。”
果然,半个时辰未到,鹰嘴崖的入口处便响起了马蹄声。踏在三尺剑道的青石板上,嗒嗒作响。
在这寂静的山岭中清脆之极,如同敲打在心头。
黑风寨的兄弟们都瞪大了眼晴,握着刀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来了,终于来了!
气氛甚是凝重,左少阳深受感染,也情不自禁地握起了拳头。
往前方望去,只见栈道上出现了一行人马。
打头里来的是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手中长刀横在马背上,面色坚毅,警惕地望着四方。
紧跟在他们后面才是运粮的马队,每个马夫手里牵着两匹驼马,马背上捆绑着两袋鼓鼓的东西。
一行人正不紧不慢地往鹰嘴崖行来。
三尺剑道,道路狭窄,只容得两马并行。
马队的阵势拖得极长,四十多匹矮马逶迤而行,用了半盏茶功夫,才全部进入山峡。
左少阳惊奇地发现,马队的后面,压阵的竟然是一匹胭脂红小马。
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白纱蒙面,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形婀娜,甚是惹眼。
在她旁边的骏马上,还有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中间。
待得马队进入了山崖下,山顶上突然轰隆隆大响。
两块巨大的山石被崖上的黑风寨兄弟推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栈道上,一前一后地拦住了马队前后的道路。
马队受了惊吓,马匹稀哩哩乱叫着,人立而起。也亏得马夫极力挽住缰绳,顿时马叫人喝,整个马队立刻乱了阵脚。
这时,杜非这厮出现在了正前方,站在山崖突出的鹰嘴处,扯开嗓门一声大吼:“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他这一声怒吼的声势可不小,如九天落雷。直将马匹的惊乱声压了下去,震得山崖上碎石哗哗啦啦地往下落。
左少阳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摔下山崖,忍不住笑出声来:“忒娘啊,这鹰嘴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壁,杜大哥他什么时候栽过树了?还真逗!”
这左神医还真是个菜鸟,简直什么都不懂。
王小六满脸黑气,急忙解释道:“切口,这是江湖切口,山贼劫道一般都会这么喊的。七当家的喊这话,一是威慑对方,二是通知兄弟们准备动手,三就是给大伙儿壮胆。”
“你们是什么人?”打头的两人好不容易才勒住受惊的坐骑,手中长刀一横,须发皆张,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医仙子的马队都敢劫!难道不想要小命了么?”
这沧澜什么时候冒出个医仙子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左少阳正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惭愧,唰唰一阵强弓箭雨,落在了两个黑衣人前面数尺处。
山崖上露出十几个弓箭手,拉弓搭箭,居高临下地瞄准了下方的马队。
杜非一声怒吼:“山贼打劫,要财不要命,无关人等抱头蹲下!”
马队顿时大乱,有几个胆小的马夫立刻放开驼马,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吓得上下牙直打颤。
“大家不要乱,看紧马匹,原地别动!”
后面压阵的三人打马冲上前来,马上的两个黑衣汉子一边怒马飞驰,一边对着马队大呼。
马队在安抚之下终于安稳了下来,马夫们牵住马匹站在崖壁下面,面对着头顶上数十张强弓,眼中充满了恐惧。
老天爷啊,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两个黑衣人拥着那白衣女子行至阵前,和先前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有了胆气。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两声:“前面的朋友,这点阵势就想劫我们的马队,恐怕还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按常理说,前后路被断,大敌当前,强弓压阵。看到眼前这等阵仗,识趣之人马上就乖乖举起双手,缴械投降了。
谁知道那四个穿黑衣服的家伙死认理,要坚持反抗到底!
杜非一看对方如此不上道,真是给脸不要脸,当下勃然大怒,狠狠地地一挥手,气势汹汹的一声大吼:“兄弟们,给我上!”
山崖旁的巨石后面,一下子就涌出了三十多人,高举着手中的刀叉棍棒,杀气腾腾地一阵乱叫:“杀!”
一群穿得像是叫化子一样的刁民,手持武器哇哇怪叫着冲了出来。那白衣女子看得直皱眉头,对旁边的黑衣人轻声吩咐道:“别乱伤人。”
“是,主子请放心。”其中两个黑衣人抱拳行了一礼,不慌不忙地跃下马背。
两人横刀而立,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对着迎面冲来的数十名山贼,竟也面不改色。
左少阳疑惑地摇着头:“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他在高处看得清楚,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两个黑衣护卫脸上带着轻蔑之色。竟似完全不将黑风寨的众多人马放在眼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