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已查完怡红院姑娘们的真身,意犹未尽地嗅着手掌走了过来,兴奋中带着失望,望着左少阳摇头道:“左小哥,都验明身份了,没有男扮女装的娘娘腔。”
左少阳翻了翻白眼,这些姑娘我都挨个看过了,你要是能从中找出可疑之人才是怪事。杜大哥,你摸得手都抽筋了吧?
杜非突然看见旁边高大岳神情古怪,奇道:“咦,高统领,你怎么这副见了鬼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大岳跳了起来,义愤填膺指着左少阳,气急败坏大叫道:“杜头领,你来管管他,快管管他!你这兄弟胆大包天,竟然想睡花魁仙儿小姐,还要花十两银子让她唱十八摸!”
“啊?呃……”杜非惊得闷哼一声,嗓子眼里拖着长长的颤音,差点吓得满口大牙都掉了!
整个怡红院一下子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楼上楼下的男人,全都张大了嘴巴,天井里的姑娘们掩住了小口。一个个伸长着脖子,脸上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转头往左少阳看来,呆呆地盯着他,显然被他这色胆给吓呆了!
十八摸虽是恶俗小曲,却是朗朗上口,传唱甚广,红遍大江南北,人人皆知。怡红院里的姑娘们若不会唱,你都不好意思开门迎客。
男人们都是风月场所常客,十八摸这等脍炙人口的小曲,大名鼎鼎,其中风味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会哼上两句,你都没脸跟别人说自己逛过青楼。
平时喝花酒,都是姑娘们挠首弄姿,先唱几句调整气氛,还真没有人听过花魁唱这等低俗小曲。也不知这卖艺不卖身的仙儿小姐唱起来,是个什么个勾人模样?
不用说,肯定让人想入非非,别有一番滋味,绝对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睡觉都做春梦!
御林军和苍山十八骑的护卫兄弟们,顿时心神俱往,脸上忍不住露出憧憬的神色。
大家都是男人,在花魁面前故作姿态,装模作样。其实心里早就想将人家按倒在榻上,只是心里想想,不敢付诸行动而已。
只有这左小哥,纯朴自然,美玉天成,敢想敢干,这才叫真正的青年俊杰,简直让人自愧不如,望尘莫及!我们从未放弃的伟大理想,恐怕还得他这种天纵奇才来实现。
杜非脸上的神情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艰难地倒吞着吐沫,不停擦着鼻端冷汗,拉着左少阳小心翼翼问道:“左……左小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左少阳愣了愣,狐疑道:“可怕?杜大哥,睡睡花魁,听她唱唱十八摸,咱们男人有这种想法,不算奇怪吧?”
杜非满头大汗,急忙捂住他嘴巴道:“左小哥,慎言,慎言,小心祸出口出。仙儿小姐是不会陪你睡觉,也不会唱小曲给你听的!”
左少阳挣扎着拉开他手掌,惊道:“这是什么意思?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既然来了怡红院,就得守青楼的规矩!睡也不让睡,小曲也不唱,拿张脸蛋就想糊弄男人的银子?杜大哥,你别告诉我,男人们来这怡红院,都是欣赏她的才华,我反正是不信!看得见吃不着,回去还得看春宫小画册解闷,花了银子多不值啊……”
“左小哥,求求你别乱说了。仙儿小姐来头太大,咱们惹不起!”杜非一把抱住左少阳,倒拖着就往怡红院外走,急道:“左小哥实话告诉你吧,王子殿下对仙儿小姐仰慕已久,还用私房钱给她在怡红院内建了间花魁楼。这是王子殿下钦点的女人,万万不能招惹。”
日啊,我竟然跟王子殿下抢女人?这忒娘是死罪啊,太凶险了!
左少阳吓了一大跳,听得晕晕乎乎,背心冷汗哗哗往下落,惊道:“啊?王子殿下金屋藏娇,藏到怡红院来了?”
杜非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想伸手点了左少阳穴道,怕他再语出惊人,听在旁人耳里落下把柄,急急吼吼挥手道:“兄弟们,撤!左小哥,快走,快走!”
左少阳惊出了一身冷汗,往门外急急败退,逃窜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正色道:“杜大哥,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怡红院里闹得这么凶,仙儿小姐死活都不肯露面,肯定有问题,我们再回去看一眼行不行?”
杜非又惊又恐,用力推着他往前走,苦笑道:“左小哥,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王子殿下对仙儿小姐青睐有加,将来不是皇后,就是皇妃,你是没有机会的,千万不要瞎想,快走,快走!”
许工同带着两个兄弟守在门外,过来和杜非会合,惊道:“杜头领,你怎么挟持起左小哥了?”
杜非瞪眼道:“少废话,快带领兄弟们撤!这家伙想打仙儿小姐的主意,会连累我们的!”
御林军撤出了怡红院,高大岳赶了过来,神情有些紧张,望着杜非小声道:“杜头领,咱们今天出动了这么多人马,忙活了半天,却闹了个虎头蛇尾,连南诏余孽影子都没有见到,皇上会不会怪罪?”
杜非摇了摇头,胸有成竹道:“这个高统领倒不用担心!南诏余孽祸国殃民,是皇上心腹大患,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如果我们发现了贞王子踪迹,却按兵不动,皇上定然龙颜大怒。现在高手尽出,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却仍然抓不住人,只能说贞王子气数未尽,怪不得咱们,顶多就是挨几句骂,不会有什么大事。”
高大岳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对皇上的心思拿捏准确,也就放下心来,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对着皇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