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查不理此人,左少阳还是有几分好感。惺惺相惜之下,难免同仇敌忾,对这几个心怀叵测的净衣弟子顿生恶感。
左少阳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扭头钻进了另外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嘿嘿冷笑两声。往那条路走,要多绕好半天路程,活该你们走断腿。
此间叫象鼻子山,山形走势神似大象,眼睛耳朵样样俱全。长长的象鼻伸进沧澜江,似是正在饱饮江水。
左少阳以前来过这里采药,知道山中有条猎人踩出来的隐秘捷径。
若是像那几个丐帮净衣弟子的走法,沿着大象鼻子走到沧澜江边,还得从江岸绕回勐罕镇。远不如从他走的这条象牙小道摸下去,来得轻快便捷。
大佛寺就坐落在勐罕镇边上,形若卧佛,十六层红瓦屋檐庄严肃穆。乃是这沧澜九村十八寨附近最大的寺庙,妙香浮动,佛音渺渺。
寺中钟罄悠扬,意味深远,绕于天地。
左少阳以前经常在此借宿,对这大佛寺熟悉得很。他没有走正门,悄悄地从侧门溜了进去。
迎面便是两座砖塔,四方形的塔砖上刻着一些古老的符号,一层层累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锥形佛塔。
两塔之上各长一棵菩提树,枝似虬龙,长得碧绿苍茂。
相传,佛祖释迦牟尼曾驾临大佛寺,并在塔中留下了佛迹,此后便长出这两棵菩提树。
菩提,本是梵文音译,智慧和顿悟的意思。
一个红布着身的夷家小伙猫哆哩,手捧贝叶经,端坐菩提树下,在细碎的阳光下刻苦读经。
左少阳还未到寺庙侧院僧房,便见芭蕉丛中人影一闪。
一个肥头大耳的赤脚胖和尚,手里拈着一朵小黄花,低着头正面走来,正是自己要找的天吃和尚。
左少阳急忙迎了过去,笑吟吟地问道:“大和尚,今天有没有吃肉啊?”
天吃和尚眉目含笑,神游天外,似是被他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将手中的小黄花往身后藏。
他抬头望见左少阳那玩世不恭的模样,脸色变了变。仿佛是突然看见了洪水猛兽,转身撒腿就跑。
“别走,大和尚你先别走!”左少阳大叫一声,急忙追了过去。
天吃和尚身肥体胖,走路都气喘吁吁,明显跑不过他。还未逃回自己的僧房,就被左少阳撵了上来。
左少阳堵住了他的退路,嬉皮笑脸地问道:“大和尚,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莫非你今天又犯戒律偷吃肉了?”
天吃和尚气喘如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吃惊地望着他:“阿弥陀佛,和尚不吃肉,每日要念经。你又想怎么样?”
左少阳心中甚是好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你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你要是不吃肉,严守清规戒律,早就立地成佛了。
左少阳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将手伸到天吃和尚面前:“大和尚,我命在旦夕,急需小还丹救命。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先给我来两!”
天吃和尚脸色大变,忍不住又想拔腿便跑,急急摆手道:“没有,没有!别说是两,一粒都没有。我就知道遇见这小子,准没好事!”
这和尚太小家子气了,你那小还丹也不是什么稀奇物,我小时候当炒豆吃的还少么?
左少阳不屑地哼了哼,那玩意儿不但味道不好,吃完还闹肚子。
他没捞到好处,讪讪地干笑两声,围着天吃和尚转了一圈,瞧着他藏在身后的小黄花,挤眉弄眼地笑道:“黄花相约,春心浮动。啧啧,大和尚,又是哪家的良家女子让你动了凡心?”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休得胡言乱语。”天吃和尚瞪了他一眼,宝相庄严,模样甚是端正,摇头道:“和尚本来是要去给几位女施主讲佛,让你这么一打扰,也没有兴致了。”
左少阳挤眉弄眼,嘿嘿笑道:“大和尚讲的是欢喜佛吧?”
天吃和尚盯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满脸慈悲,正色告诫道:“和尚劝你还是积点口德,小心佛祖怪罪,在你身上打个洞,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咦?大和尚你未卜先知啊!”左少阳愣了愣,惊道:“我肚子里确实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大洞,里面还有一团小小的青气在作怪。大和尚慈悲为怀,就请赐个良方吧。”
“佛祖真的显灵了?”天吃和尚呆了呆,急忙双手合什,喃喃地虔诚祈祷:“阿弥陀佛,佛祖你老人家快收了这冥顽不化的坏小子吧!和尚受他惊扰多年,实在苦不堪言……罪过,罪过!和尚又动了嗔念,难怪今天吃不到肉……”
左少阳看得好笑:“大和尚你叽叽咕咕说些什么?”
他捋起袖子,将手腕递到了天吃和尚鼻子下面,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和尚,你快帮我看看。我被百毒仙子用苗疆灌顶秘法,打得走火入魔了。”
天吃和尚愣了愣:“那女魔头又跑出来为祸人间了?”
左少阳好奇地望着他,疑惑道:“大和尚,你也知道百毒仙子大名?”
天吃和尚悲天悯人地摇着头,叹息道:“知道,知道!百毒仙子那女魔头,心狠手辣,杀手如麻,迟早要下地狱。”
他抬手请了请,带着左少阳走进了僧房。
天吃和尚指了指桌前的竹笼圆凳,示意左少阳坐下,问道:“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少阳自小就与这胖和尚相识,落魄的时候曾多次受他恩惠,倒也不隐瞒,愤愤不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