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媺咬牙切齿道:“左右你已经将事情都推在了我和大哥身上,何必还假惺惺来问大哥?”
谢姝苏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如谢安谢姝媺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分明是她们来陷害自己,被自己拆穿就咬死了不认,现在还装作受害人一般可怜楚楚地来质问自己,真是不知道他们为何有颜面!
“大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若是再啰嗦一分,床榻上的祖父便多一份风险!”谢姝苏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疾言厉色道,“众人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不用再想着如何构陷我了,若是普通的绣娘身子怎么能够受得了那般重的刑?她分明像是死士,已经做好了有来无回的打算,所以才会事先在口中藏下毒药!”
她眼睛晶亮,熠熠生辉,竟让谢安对谢裒生出几分愧疚来。
“若是你有证据是我做的便拿出来,若是没有,请你现在就拿出解药给祖父解毒!”
谢姝媺咬紧了牙,可怜楚楚地看着谢裒,道:“父亲,大哥从小就在建康养在祖父膝下,您千万不要相信她的妖言惑……”
“媺儿!”谢安猛地喊住了扔在喋喋不休的谢姝媺,他颓然道,“将解药拿出来。”
他神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如同闷雷一般在谢姝媺的耳边炸开,炸得她脑中轰鸣一片空白,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谢安,发间的珍珠流苏发簪像流星一般擦过她的脸颊:“大哥,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以认下这件事情!
弑祖父的罪名可万万不是她们两个可以担当起的!
“大姐没有听清楚吗?大哥已经认了是你们做的,你们就把解药拿出来吧。”谢姝仪在一旁凉凉道,脸上全然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谢姝瑛也吃惊地掩口道:“大哥,大姐,你们为何会这样做?那可是咱们祖父啊!”
谢姝媺顾不得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只是扯着谢安的胳膊言辞苍白道:“大哥,你一定是受了这个妖女的蛊惑对不对!父亲,你不要听大哥胡说!”
谢姝媺还想再解释,却被勃然大怒的谢裒重重一掌将脸打偏了过去。
“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下你们这对孽畜!”
谢裒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前他对大夫人一忍再忍,换来的却是她们的步步紧逼!
看看这两个逆子都被大夫人给教成了什么样!
谢姝苏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她想起曾经谢姝媺打她的那一巴掌,嘴边勾起一抹刺骨冰冷的弧度:“大姐,你还是拿出解药吧。”
谢姝媺脸色通红欲滴,几乎要滴下血来,她恨恨地盯着谢姝苏,眼神散发着凄凄的光芒,这个贱种!
为何她一遇到她就要倒霉!
她犹豫许久,才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道:“这就是解药,父亲……”
谢裒不等她说完便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其他的小事他都可以忍,但是对祖父狠心下手的女子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如今看着她的容貌也疼惜不起来,只想要活活打死她。
谢姝媺痛呼一声,她却不顾身上的疼痛,扑至谢裒的脚下大哭道:“父亲,女儿也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事情来,求您饶了女儿这一次吧!”
“等你祖父醒来再和你算账!”谢裒却不等她说完,就大步流星走进内室,亲自给谢鲲服下解药。
虽然谢鲲神志不清,但服下解药后,他却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片刻,一条活生生的蜈蚣突然从谢鲲的口中探出了半截赤红的身子,医官眼明手快,将蜈蚣提起来扔在地板上。
周围的侍从手忙脚乱将蜈蚣打死,再看谢鲲的神色已经红润了许多,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丞相怎么还不醒来?”谢裒着急地询问医官。
医官诊过脉后,方才紧皱的眉头情不自禁舒展了开,他恭声道:“回将军,丞相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仍需静养。”
谢裒方才心下大安,走了出来。
他好像疲惫了很多,额间不自觉地布满了沟壑,眼睛发红地看着自己以前视为骄傲的一儿一女。
“谢安,谢姝媺,你们都是太令为父失望了!”
他的声线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伤心失望到了极致。
谢安跪在房间中央,他挺直了背脊,面上毫无一丝波澜,淡淡道:“若不是父亲宠信这个妖女,媺儿的脸不会毁容,母亲也不会死,儿子更不至于出此下策!”
谢裒被他的理直气壮气得浑身发抖,冷声笑道:“我养的好儿子!若是你祖父知道你为了兄妹间的争执便毒害他老人家,他该如何伤心!”
提到谢鲲,谢安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愧疚,但是那愧疚也只有片刻,很快被恨意所遮挡:“祖父做事不公平!为何这个妖女害得妹妹的脸毁容他还要带她去建康?儿子实在不知你们怎么想的,若不是你们的纵容,母亲何至于会早逝?”
“你母亲是作茧自缚,与他人何干!”内室内传来老人虚弱却沧桑的声音,众人脸上一变,只见谢鲲身着白色中衣,缓缓由老夫人搀扶着从房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慌忙跪下行礼:“见过祖父,见过祖母!”
谢鲲走至上首太师椅坐下,懒懒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来。
他失望地看着谢安,苍老的面容都是伤心:“谢安,你五岁之时,祖父便将你接到建康养在膝下,每每闲时便对你悉心教导,即便是条狗也该对我有感情了吧,可是你如今竟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