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
空荡荡的假山之中,沈夫人凄厉的叫声幽幽回荡,好似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谢姝苏像是被吓懵了一般,她站在假山入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裒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今日这么多贵客在,她一个妇人在此发什么疯!他忙向萧郅道歉:“殿下,臣的妾室不知受了何惊吓,冲撞了您您切不要往心中去。”
萧郅一副平常的语气:“无事,谢将军,只要人无事便好。”
谢裒这才望向假山,他冷声道:“现在殿下在此处,你还不出来来见过殿下。”
假山中只回荡着妇人的哭声,她什么也不敢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时候,谢姝媺一下子瞧见了石头上挂着一块男子,衣料,她伸出用丹寇浸染过的红指甲,惊疑不定道:“父亲,那个好像是男子衣料……”
所有人都看向了谢裒,已经自然而然想到了结果,谢家妾室与外男私通被撞了个正着,现在无颜出来见人。
谢裒勃然大怒:“苏儿,去看看你母亲到底出了何事!”
谢姝苏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她怯生生地走上前,却迟迟不敢上前,这个时候,谢姝仪刻薄的捂住嘴笑道:“二姐姐,你娘亲竟然做出与外男见面的事情,真是丢尽了我们家的颜面!”
谢姝婼慌忙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大房的事情她二房的女儿插什么手!而且这种话也是她一个未出阁小姐可以说的!
谢姝仪却犹自不知谢裒的怒气,她一把拉开了谢姝婼的手,冷声道:“大伯父,说不定谢姝苏都不是咱们谢家的孩子,而是沈夫人与哪个外男生的野种!”
谢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谢姝仪如此说,人群甚至开始对他议论纷纷,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呵斥道:“阿仪,越发的没规矩,还不给我闭上你的嘴!”
谢姝仪从来没有被谢裒如此疾言厉色地训斥过,她不敢再说话,只是愤恨地盯住了谢姝苏,都是这贱种害的!
“父亲,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待我去看看沈夫人……”谢姝苏眉头轻轻皱起,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假山中慢慢走去,而谢姝媺得意地盯住她的背影,只等着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谢姝苏进入假山之后,却很是平静,她弯下腰牵起沈夫人的手,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
而沈夫人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待她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众人都只觉得眼前一亮,沈夫人的美貌比之谢姝苏更要胜过几分,虽是三十岁的妇人,又在贱奴院常年劳作,但是却貌若二十三四的模样,岁月好像格外眷恋她,不肯在她的脸上留下半分时光痕迹。
她衣着整洁,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杂乱不堪,长相温柔娴静,比养尊处优的大夫人更显得平易近人,一袭素洁的梅纹上裳与银纹妆花马面裙,发丝松松挽作一个垂髻,斜插了一支红绿宝石梅花银簪,不胜娇怯地走了出来。
谢裒觉得整个世界都乍然失色,从前他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并没有想到她是这种肖似江南女子的美人,眼中藏着一个烟雨朦胧细雨纷飞的季节,只让人想要驱赶她眼中的阴霾。
只是想到她竟敢与外男私通,谢裒的眼底逐渐被阴冷遮挡,冷声道:“你为何在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