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话一出,石破天惊般的,下方跪着的方掌柜等人无不是浑身一震。
那个孩子?莫不是与皇家有关?
想到这里,方掌柜便冷汗涟涟。
皇上看到下方几人的神色,心中便大致猜到了,当初张道送自己外甥进的马车,必定就是这沿北商队的马车。
之前他问的那些商队,他们听到这个问题,无不是一脸茫然,一看就是不知此事的。
而不像下面这几人,他话音一落,他们就吓得面无人色。
皇上心中一沉,他们害怕,说明他们的确见到了知墨,只是结果恐怕并不怎么好。
“你们见过他了。”皇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很显然,皇上早已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们的心思。
“说,那孩子现在在哪里?”又是一个问题扔了出来,雷霆万钧般的,振聋聩。
方掌柜吓得瑟瑟抖,其他几人也不遑多让。
只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在当朝天子的面前,他们是想说谎也是不行的,更是不敢的。
“草民……草民不知。”方掌柜磕磕巴巴的道,这是实话。
“不知?”皇上的声音冷冷的,很平静,可是听在方掌柜的耳里,却像是催命符。
“你们呢?”皇上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人,“你们也不知?”
“草……草民也……也不知。”其他几人同时磕磕巴巴的答道,吓得冷汗涟涟。
“从实招来,一一给朕说清楚!”皇上沉声喝道。
方掌柜等人被这声喝声吓得浑身一震。
只是却再不敢迟疑,方掌柜觉的自己头都根根竖了起来,他硬着头皮道:“回……回皇上的话,永宁末年草民等人所在的沿北商队的确来过京城,在京城盘桓了近一个月,从京城北城门离开。”
越说到最后,方掌柜的语句反而越的顺了。
此时,大殿中没有丝毫杂音,方掌柜不大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清晰。
“一路北上,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驮货物的马车中藏了一个孩子,直到走了一天,商队的人想要看看货物。
我们当时是做皮毛生意,从春来国购进皮毛运往京城售卖,谁知却被春来国的人坑了,买到的皮毛有问题,卖不出去,只得将货物驮回去。”
“所以离开京城,走了一天的路程之后,我们就想看看那些有问题的皮毛是不是继续在腐烂,没想到,就在其中一辆马车中现了一个孩子,看其身高体型,倒像是三四岁的孩子。”
皇上猛地一震,连身体都往前倾了一些。
他想起外甥从小就长的壮实,的确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就连母后曾经也说过,知墨看起来就像人家三四岁的孩子那么高。
所以,方掌柜这话倒是对上了。
此时,皇上更是相信方掌柜口中的那个孩子就是知墨,他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是男孩?”
方掌柜点点头,“是男孩。”
“那孩子呢?”皇上显得很急切。
“当时那孩子是昏迷的。”方掌柜的声音有些迟疑,“我们现他的时候,他着高烧,没有意识,背部还受了很重的伤,就像……就像被人硬削下了一层皮肉,我们当时因为商队生意失败,还欠了外债,也……也没有精力管那个孩子。”
“所以你们将他给扔了?”皇上沉声问道。
“没有……没有……”这次回答的不仅是方掌柜,其他几个沿北商队的人也连连摇头,若是此时他们还看不出皇上对那孩子的重视,那他们也就是傻子了。
这时候,其他几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转向方掌柜,当时他们这些人的确是想要将那孩子给扔了,这样一个受了伤还着高烧来路不明的孩子,在那种情形下,他们自然是没有精力去管的。
是方掌柜坚持留下了他,说是要是就这么的将孩子给扔下,这孩子必死无疑,他于心不忍。
他们是生意失败了,是没有银钱了,也的确是欠了很多债,但是帮这孩子请大夫的银子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在其他人都反对的情况下,方掌柜自然无法力排众议,后来还是他保证,这孩子请大夫的银子他自己出,不用商队的银子,这才成功的请来了大夫,救了那孩子一命。
没想到,他当时的坚持,却在十八年后有了回报。
其他人满是羡慕的看向方掌柜,方掌柜心里却苦的很。
他的确自己出了银子救了那孩子一命,后来还坚持带着伤病未愈的孩子上路,供他吃喝,并且到达望青城老家的时候,还将孩子带回了家,让家里人照顾着。
说起来,那孩子身体底子还挺好的,当时伤的那么重,又病的那么厉害,几副药下去,烧退了,背部的伤也渐渐收口了。
孩子长的白胖可爱,虽然衣裳破烂,但是看孩子的相貌,方掌柜当时便猜测这孩子的家境必定不错,起码不是缺衣少食的那种人家。
这样的人家孩子怎么会在他们的马车中,方掌柜想到了几种可能,不是被拐子拐了,便是被仇家寻仇,只是那时他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去帮这孩子寻找父母家人。
只能将孩子交给自己的妻子照管。
只是商队生意失败,没有赚到银子,反而欠了大笔债务,这件事对妻子打击本就很大,又见自己领回来一个陌生的孩子,便一直怀疑这是自己外室生的孩子,现在生意失败了,外室跑了,这才逼不得已将孩子接了回来。
因此,妻子看那孩子百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