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定后,与管峰拱手为礼打了招呼,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所使用的兵器是一对短刃,之前藏在袖中,并不为人所见。
这人名叫宋回,气势看起来很弱,与高大魁梧如铁塔一般的管峰相比,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管峰说不定一招便能将这人制服。
显然周还也有这种感觉,他道:“广渊,说不定今次你并不用上场。”
秦叙摇摇头道:“此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步伐轻盈,对战中定是以巧取胜,他与管峰之战,谁胜谁负,可说是五五分成。”
秦叙这一评价,倒是让周还吃惊不已,反应过来后,不禁惊叹道:“高手原来很多。”
秦叙失笑:“这个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能人和高手,我们既不能妄自菲薄,却也不能自负过盛。”
周还点头,“的确。”
如秦叙所分析的,这一场比试,管峰险胜。
宋回倒是颇有气度,朝管峰拱了拱手下了场。
只是在第二轮的最后一场比赛中,管峰败给了护龙卫的李阳生。
守擂者变成了李阳生,李阳生打败了封城卫所和通城卫所的最后一人,败给了苍城卫所的莫恒。
之前两轮,宁都卫和护龙卫的人都是最后上场的,这次也不例外,莫恒守擂,秦叙上场。
秦叙一上场,校场中本来还嗡嗡的讨论声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宁北卫围观的上万兵士,即使被前面人挡住了无法看清比试现场的兵士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并不是在为秦叙加油,而是在心底暗戳戳的幸灾乐祸着,以前都是他们宁北卫自己的兵士被秦叙操练,打的鼻青脸肿,如今可终于能够看到别人也有这种待遇了。
所谓贫道已经死过一回甚至几回了,道友你怎么也要死一回,贫道心里才痛快,便是此时宁北卫众兵士共同的心声。
在宁北卫众将士心里想着秦叙狠狠的虐一虐其他卫所的人之时,高台上的范都统此时也忽然坐直了身体,按说他是行伍出身,本来坐姿便是笔直挺拔,可是在秦叙一上场之时,他那忽然前倾的动作还是能让人察觉到他对这一场比赛很重视。
坐在他旁边的安成候自然发现了范都统的动作,也看出了他略显兴奋和期待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了猜测,问道:“怎么,远山,下面这位小将很得你的青睐?”
范都统此时也不瞒他了,他得意洋洋的宣布道:“这便是我徒弟。”
他这一声,除了本来便是宁北卫的将领,知道范都统和秦叙之间那尚算不上师徒的师徒关系,其他人尽皆看向范都统,范都统也不理他们,自顾说着大话,“今日必是我徒儿夺魁。”
他这话一出,有人质疑,有人完全不相信,也有人拭目以待。
倒是这里最有说话权的安成候一言不发。
郝更为有些急切,他轻声问安成候,“侯爷,你说这位秦小将与肖世子和魏直那小子相比,谁更胜一筹?”
安成候看也没看郝更为期待的神色,只道:“看下去便知道了。”
心里却想着更胜一筹?恐怕不止。
对于莫恒,秦叙并不准备多费功夫,莫恒是个身材劲瘦挺拔如小白杨一般的青年,他不苟言笑,面色总是严肃的,甚至还带有几分阴沉,看他脸上的神色与他那挺拔的身形多少有些不相配。
不过他的神色和情绪并不是秦叙所关心的,这个略显阴沉的青年在秦叙向他拱手为礼时,颇为傲气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礼。
秦叙无所谓,他今天用的武器是一柄长剑,莫恒的武器也是一柄长剑。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秦叙的那一柄长剑只是最为普通的兵器,军中任何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兵士都能领到的制式武器,可是莫恒的那柄长剑却全然不同,长剑即使在阴沉的天色中,也闪耀着刺目的寒光,在莫恒拔出长剑的瞬间,还有轻鸣声传出,这是一柄宝剑,这是场中每一个人都有的共同认知。
坐在高台上的安成候郝更为等人自然也看清了比试双方所持武器的天差地别。
安成候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郝更为却有些忍不住,“范都统,你这徒弟武器不行啊,你不是说他是你徒弟吗?还是正六品的千总,即便找不到一柄如苍城卫所莫小将手持的那种宝剑,你给他找一件品阶稍稍高一些的武器也行啊,竟然让他拿着和那些普通兵士一样的粗劣武器去比试。
唉,即使他功夫的确比苍城卫所那莫恒要高,可是这武器不趁手,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是很难说的。”
郝更为一番话说的高台上其他不了解情况的将领们也纷纷点头。
特别是通城卫所和封城卫所的指挥使,他们卫所的人现在一个不留,早已没了夺魁的希望,他们反而轻松了下来,倒也有心思讨论擂台上的情势了。
封城卫所指挥使姚敏生更是直点头,对郝更为的话极为赞同的模样,还对身旁的邢指挥使道:“老邢,你们卫所这莫恒是什么来头,有些傲气,之前看他那一身武艺,并不像是仅仅在军中所习得的,倒像是专请名师教导,从小便开始打磨筋骨的。”
邢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还没从刚才他儿子的那场败落中回过神来,听到旁边姚敏生的问话,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问自己的。
邢方点点头,“莫恒父亲虽然只是普通小吏,但是家中倒有一门颇为显赫的亲戚,莫恒从小便被送到那门亲戚家中,与那家的公子一起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