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送的。”秦叙道。
见顾冬雪疑惑,他拉着她坐在炕上,解释道:“我这一身武艺,从小是受到爹的调教,后来又受到范都统的授业,但是他们都只不过算是帮我打磨筋骨罢了,我这一身武艺其实绝大部分是漫尘大师所授。”
顾冬雪更是惊讶,“漫尘大师是你师父?”
“是,也不是。”秦叙道,“事实上是,但是其实并没有拜师。”
“这是为何?”顾冬雪不解。
“漫尘大师是出家人,他说过,要收弟子也只收出家人。”
秦叙看着顾冬雪,低笑道:“也就是说若是我想拜师,则必须先剃度出家。”
“啊?”顾冬雪不解的问道:“不是有俗世弟子一说吗?”
“有本事的人总有自己的脾气。”
秦叙笑道:“他既如此说了,爹便没让我拜师。”
“所以你们才只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的名分?”
顾冬雪此时却有些遗憾,上次去大鸣寺没有见到那位漫尘大师。
秦叙似乎看出了顾冬雪的遗憾,笑道:“总有机会见到的。”
顾冬雪一想也是,既然漫尘大师是秦叙的授业恩师,自己总有机会能够见到的。
想到这里,顾冬雪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她打了一个寒战,秦叙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妻子,只见她刚才还红润的脸庞此时却有些苍白,神色也有些惊疑不定。
他不由的诧异,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握了她的手,声音温和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冬雪摇头,“没事。”
又仍然有些不安,稍稍坐直了身子,佯装无意的问道:“漫尘大师既然武艺高强,那平日里应该没什么空钻研佛法了?”
她听说过有些修为高深的高僧,一眼便能看出人的异常之处,虽然不能说将每个人的前世今生了解的透彻,但是对于一些不同于常人的人还是能发现端倪的。
自己这样算不算异于常人呢?
虽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仍是自己,身份没有变,容貌没有变,可是自己到底因为有了前世的际遇,而改变了今生的命运。
这算不算逆天改命呢?
顾冬雪心底有些害怕,怕漫尘大师便是那种得道高僧,怕被他一眼看穿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
而这件事却是她最不能说出口的事,无论对任何人也无法说出口。
秦叙不知顾冬雪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可是他能够感觉到顾冬雪略微紧绷的身体,他伸手揽住顾冬雪,想将她坐直的身体往自己怀中带一带。
只不过右手刚刚揽上她的肩膀,手臂绕过她的背脊,秦叙就能明显感到她背脊的僵硬。
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却略带着几分紧张几分忐忑的望着他。
秦叙心下感到诧异,手臂却仍然温柔的搭在她的肩上,轻笑道:“他佛法钻研的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他除了偶尔指点一下别人的武艺,对于其它的似乎不是很热衷,什么解签看相断因果之类,他似乎一样也没做过,不知是根本就不会,还是懒得做。”
秦叙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很肯定,可是顾冬雪却稍稍放下了心。
但愿那位漫尘大师是个醉心武学的高僧,而不是那种一眼便能看透人心因果那种高人。
秦叙在家盘桓了一天,夫妻二人一个看书,一个做着针线,眼睛累了,二人便相谐着去外面走走,开开心境,放松一下眼睛。
到晚上顾信回来的时候,三人又一起吃了晚饭。
顾冬雪又将孟江招过来问了问吴氏和顾怀香搬过去的情况。
孟江躬身应道:“一切都好,二姑奶奶说等过几日她们收拾停当,再请少夫人过去吃饭。”
顾冬雪点头,让孟江回去歇息了。
“我这样使唤爹身边的小厮,爹不会生气吧。”
虽然知道自己这是马后炮,而心里也明白秦松林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但是顾冬雪想了想,觉的还是应该和秦叙说一声。
她问这句话的意思自然不仅仅是想从秦叙口中听到秦松林生气或者不生气的答案,而是想要借着这一问,让秦叙明天去卫所和秦松林报备一下,自己之后再使唤孟江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秦叙看着顾冬雪,她微微笑着,略带着几分狡黠,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如含着一汪泉水一样看着自己,似乎能将自己溺毙。
一时之间,他觉的此时顾冬雪无论对他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能无条件的答应她。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自己心底已是诧异万分,自己何时如此没有原则了?
“爹将孟江留在家中,就是给你使唤的。”
他本来是想戳穿她的小伎俩的,只不过看着她期盼的大眼睛,他却又不忍心了。
果然,他话音未落,她便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夸张的拍拍胸口,“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
“我出去一下。”顾冬雪话音刚落,秦叙便站起身往外走。
不等顾冬雪回答,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顾冬雪微愣,不知他为何会忽然离开,这已经是要歇息的时候了。
难道他看出了自己刚才问那句话是故意所为,觉的自己虚伪,所以心中不渝,这才离开的。
一时之间,顾冬雪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难受。
又想着他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对她心有芥蒂的,可是又想到他本身是个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