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着,顾衍之激动起来,饮下了一大杯酒:“华缨公主还不如如今的晏夫人呢,虽没有显赫家世,至少清清白白。”
谢玄亭迟疑道:“可主公的选择也非独只有晏夫人啊,江都待嫁的淑女众多,白偃的妹妹就艳名远播,主公若娶了她,更可结白氏之好,让白老爷子更无顾盼之忧,为何不选?”
顾衍之大笑:“这你就不懂了,白姑娘美则美矣,少些味道。我觉得主公更中意晏夫人那样……”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天晏清站在论台上,眉目清冷,与士子唇枪舌战的模样,虽然后来满堂喝倒彩,说她像胡人,但是不可否认她是美的,那含着虎豹眸色的眼睛,清冷中带着原野山林中养出的野性,和崔南枝在一起的士子说得好:苞五色之明丽,配皎日之流光。在年轻的顾衍之的心里,他奉若明主的赵嘉,比起沧南的大家闺秀们,更喜欢征服这样的女人是必然的。
谢玄亭看见顾衍之目光游弋,逐渐深远,望着手中的杯子,瞬间有种喝不下去的感觉。顾衍之一开口,将他针砭时弊的局势分析,瞬间变作了瓜田李下,家长里短,让他忍不住想拂袖而起,不与此人再论长短,一壁叹着气,试图挽回局面:“你瞎想什么呢,丞相娶夫人,这些都是细枝末节,谁对当前的局势最有利,就选谁。依我看,还不如说是信了那句谶语:得商山书者得天下。”
听见“谶语”二字,顾衍之的表情逐渐收回来,眼神暗下去:“可不是么,主公最信这个,当年他父亲明康公,就是应在一句谶语上。”
那句谶语是赵嘉的噩梦,也是所有人不敢触碰的地方。
那句谶语叫——
赵首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