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赶紧上前搀扶,秦雷摇摇头,撑着案子缓缓起身,一边活动着酸麻的筋骨,一边低声道:“进来吧。”
外面走进来蓄起胡须的沈冰,他在七年前与潼关城的牛小姐成婚,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套,双手奉到秦雷面前道:“王爷,乐先生回信了。”
“哦,快拿来。”秦雷向前两步,接过那皮套,除去封口的火漆,掏出里面薄薄的信纸,迫不及待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颔首频频,最后拊掌大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有他支持我,孤就敢玩把大的了!”说着一边手中信件扔进火盆里烧了,一边提高嗓门道:“击鼓议事!”
三遍鼓响之后,一众高级将领便齐集议事大帐,拜见过王爷之后,按官阶依次笔挺坐下,聆听王爷训示。
秦雷肃容坐在上首,先用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才沉声缓缓道:“我军伐楚以一年有余,向来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偏生在这神京城下碰了钉子,反复攻打五个月,死伤将士七八万人,竟没有丝毫寸进,实在令孤王寝食难安啊……”
众将赶紧齐齐跪下,闷声道:“我等无能,使大秦蒙羞,王爷心忧。”
“起来吧。”秦雷耷拉下脸皮道:“功过战后一并论定,现在孤王只问,诸位对当前局势如何看,难道我们几十万大军,就奈何不了一个神京城?”众将默然,面对着顽固异常的楚国都城,大家都很挠头,心说:‘要是有主意不早就禀报了吗?还用等到开会?’
见没人吱声,秦雷便不客气的点名道:“秦有才,平时就你话多,现在怎么装哑巴了?”
秦有才挠头苦笑道:“楚国二百年来富得流油,将黄金都堆到了神京城的王城与城墙上。尤其是这十年来居安思危,更是不得了。把个神京城的外墙修得有十七丈之高,墙厚十余丈……虽然还是没有中都高大,但咱们是内夯土而外包石条,他们则是全部由砖石砌成厚墙,墙内连夯土也没有,论起坚固来可要强多了。如此这般城墙,任咱们大炮火箭诸般火器,砸到上边连个大坑也出不来。”
说着把脸拧成个苦瓜,愁眉苦脸道:“再加上城内粮草丰厚,楚军守个几年全然饿不着,球!楚国人不思进取,但建城却真是一绝!”
“你说的大家都知道!”对面坐的大哥秦有德低声训斥道:“说些有用的!”
哪知武成王呵呵笑道:“有德此言差矣,有才说的没错啊……虽然啰嗦了些!”
下首的涂恭淳也点头笑道:“王爷说的是,秦二将军的意思是,这神京城是硬攻不下来了,只能用计策啊。”
秦雷轻敲一下桌面,颔首笑道:“不愧是读书人,恭淳一语中的啊。”说着语调一沉道:“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诸位不妨各处机杼,集思广益,拿出个对症下药的法子来。”
又是一阵沉默,好在没等王爷再点名,秦有德便头一个道:“除非假扮援兵,突破咱们的防线,再去赚开城门,否则真不好攻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从上月开始,秦军已经打退数波勤王军队了,只要演得逼真点,城上人说不定会相信。
楚破听了连连摇头:“神京城的九门都堵上了,就是他们真信了,咱们的人也得爬梯子上去,根本做不到突然性,冲击力也无从谈起。而且也容易露馅,反倒折我人马,不行不行。”
“城内有我大秦数千细作?”沈冰冷冰冰道:“若是趁诸烈巡视城头时猝然发难,用剧毒劲弩射之。有……四成把握将其击杀。”
“也不行!”沈青摇头连连道:“且不说失败的可能性更大,就是把握十足也不行。”
沈冰面色古井无波,语气冷硬道:“三十年前他们还暗杀我孝宗皇帝来着。”
沈青也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对自己的堂弟道:“势均力敌,邦交纵横时,各国相互施展机谋,收买暗杀是常情,用之无妨。但今天我大秦威仪四海,力揽乾坤,就是要堂堂正正打仗,教楚国和齐国的最后一次,输得心服口服!”朝沈冰温和一笑,他解释道:“从这半年楚国骚乱四起,不时有乱军以卵击石来开,楚国人分明还是抱有幻想的,必须把诸烈击败,而不是暗杀,才能破灭这种幻想,达到长治久安的目地。”
秦军将领纷纷点头,都道:“上将军好见识,我等不如啊。”沈青为近卫第一军军长,上将军衔,盔甲上缀了三颗金星。跟齐国的上将军完全是两码事。
沈冰也释然道:“我不如你。”然后难得笑笑道:“那依大哥看,该是如何打法呢?”
一众将领也纷纷道:“还听上将军高见。”
“水战!”沈青不慌不忙道。像他这种有身份的人,既然敢教训别人,那一定已经是心里有数的。
“水战?”众将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只有秦雷欣慰笑笑,杨文宇微微点头。
“对!以水为兵,水攻神京城!”沈青斩钉截铁道。
“怎么个以水为兵法?”秦有才连声问道:“把我们的战舰都调过来攻城吗?”
“在下所说的水战,不是水师舟船之战,而是以水为兵的决水之战!”沈青自信笑道。
秦有才瞪大眼道:“关云长水淹七军?”
沈青颔首沉声道:“不错,昔日在乐先生身边学习,尝听先生有言道:‘神京城地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