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站在矮一些的王车上,天佑帝坐在高一些的銮舆上,两人视线恰好平齐,远远的相互对视着,各自的目光都复杂难明。
场中变得静悄悄,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叩首低头,不敢抬头乱看。
与老二对视一会儿,秦雷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这样傻站着了,赶紧跳下王车,快步向銮舆走去。立时,丹陛之乐大作……在左右侧门洞中,三百六十名宫廷乐师,用黄钟编磐奏出了高贵袭人的音乐,含含糊糊地唱起了吉庆称颂的赞歌。
看着年轻的弟弟向自己大步走来,还算年轻的天佑皇帝笑了,在太监的搀扶下,他徐步走下乘舆,也向秦雷快步走去。
在乐曲高潮阶段,两人终于碰到一起,表情激动地看着对方。天佑帝伸出手,亲自为秦雷解下战袍,算是为他从形式上除了甲胄。那‘甲胄在身、恕不能行礼’的托词也就没了作用,秦雷只好伏地叩首,要行那三跪九叩首的大礼。
但只磕了一个头,便被天佑帝一把按住,不让他再继续行下去。城门前响起了皇帝那温文尔雅的声音道:“朕已经赐五弟你面君不拜了,除了替列祖列宗受你一个之外,其余的二跪八叩都不必了。”
秦雷面色惶恐道:“这怎么使得?”
“这怎么使不得?”天佑帝呵呵笑道:“朕还要封你并肩王呢,兄弟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说着便看一眼秦雷身后跪了一地的将领:“诸位将军鞍马劳顿,着实辛苦你们了,都起来跟朕内廷赴宴去吧!”便一手拉着秦雷,另一手示意众将起身。
众贵人只见皇帝拉着武成亲王径直上了銮舆,从皇帝专行的陛道上进城,这才纷纷站起来,各自找到自己的车驾,跟着入城进宫赴宴去了。
至于看热闹的百姓们……当然是哪来去了,没人会管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