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多的事,江月白自然也没有心思再上课,和许多少女一样,同夫子请了假,便随着颜墨月一同出了学堂。
直到走出学堂的大门,江月白的脸色才好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定地看着颜墨月道:“墨月,今天我给你惹麻烦了,过两日我定去你府上拜访,好好给你赔罪。”
颜墨月不禁失笑,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拍了拍江月白的肩膀:“我没事的,要说拜访,怎么也是我去你府上拜访……只是现在我在府中的处境还是不便随意外出,所以……再给我些时间。”
“听说你将你那个继母给关了院子里半年都出不来,这一点,若是赵竹能有你一半,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模样了。”江月白叹了口气,想起赵竹,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前些日子我去看她,她却是消瘦的不成样子,据说她整日以泪洗面,我正想明日去户部尚书府看望她一番呢。”
提起赵竹,颜墨月眼前闪过那日在森林里钱玉和安若儿几人对赵竹说过的话。
一个正妻竟被小妾欺辱至此,这户部尚书的脑子也是够蠢的,光是这一项宠妾灭妻的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颜墨月看向江月白:“明日我有些事,不如咱们约个日子,一同去看看赵竹吧,正好我也很久未曾见过她了。”
江月白双眼一亮,点点头:“那我回府去给顾知许写封信商议一下,到时候再通知你。”
见江月白这么快就恢复了活力,颜墨月嘴角带了丝柔和的微笑,让彩玉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了过去,才道:“我一早估摸着能看见你,所以早早准备了我院子里小厨房的糕点,你拿回去热了尝尝,很是可口。”
允儿立刻接了过来,笑着对颜墨月伏了伏身子:“奴婢替小姐谢过颜小姐。”
“好啊,你这嘴馋的丫头,我还没张口呢,你就敢提前做主了,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江月白瞪了允儿一眼,笑着调侃道。
允儿笑的前仰后合,却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惹得彩玉都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几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江月白也彻底将玉华法师的事忘在了脑后,又和颜墨月说了几句,才坐上尚书府的马车。
“小姐,咱们也回府吧。”彩玉低声道。
颜墨月却是略带深意地笑了笑:“上次在胭脂楼买的水粉也快用完了,时间还早,咱们不若先去买些预备着。”
彩玉一愣,继而会意,扶着颜墨月上了马车,对着车夫厉声道:“没听见大小姐要去买脂粉么,还不快点走。”
那车夫连忙应是,挥起鞭子赶马,便往胭脂楼跑去。
*
胭脂楼乃是明齐京城最大的脂粉胭脂铺子,手艺是全京城最好的,就是作出来的脂粉香味也各有特色,却不油腻,涂在脸上自然无比,是以即便造价贵了些,也有无数贵家小姐热衷其中。
此刻正逢中午,胭脂楼的人是一天中最多的,一进门,便有眼尖的小厮瞧出了颜墨月一身尽是尊贵华丽之物,那小厮眨了眨眼,凑了上去,满脸谄媚地看着颜墨月:“这位小姐,不知您想要看些什么?”
彩玉不屑地冷哼一声,语气傲慢:“我们家小姐要的都是顶尖儿的,还不快带路。”
彩玉虽蛮横无理,那小厮心里却更加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将颜墨月带进了雅间,就匆匆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有女子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门帘微撩,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就款款走了进来,面含微笑地对着颜墨月恭敬地一俯身:“这位小姐……”
然看清颜墨月脸的刹那,那婢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失声道:“是你……”
颜墨月微微一笑:“叫你们老板出来吧。”
……
略显昏暗的房间内,颜墨月手里捧着一杯茶,啜饮了两口,方才看向对面的女子,声音平淡而缥缈:“我要借你的手查三个人的信息。”
女子脸色微变,一身衣物半遮半掩,妙曼的身姿衬着深邃的五官,也是个妙人。
只是此刻,她脸上满是震惊,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颜墨月唇角微微勾起:“胭脂月办事只看信物,不问来人,这规矩难不成只是个摆设?”
胭脂月乃是江湖上一众神秘组织的代号,据说其门下四大奇女子各有绝技,且皆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儿。这个组织类似于佣兵团,只要你能找的到门路,给得起与之相等的价钱,那么便能办到任何你想办到的事。
从古至今,这个神秘组织传承也有数百年了,如今胭脂月任职的四位女子早已隐姓埋名,只做些暗中的买卖,譬如说眼前这位就待在胭脂楼里,成了做脂粉生意的胭脂楼幕后老板。
听得颜墨月的话,女子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上次便是你前来调查一个男子的信息,今日你又来,只是你这信物……”
说着,女子看向桌上未干的茶水,隐隐约约之间,那茶水勾勒出一道残缺的新月图形,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眸光却变得凌厉,问出了自上次就已形成的疑惑:“这分明是北寒墨家墨月的符号,为何你会知晓?”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颜墨月并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隐隐有些不耐,“雪胭脂,你最好别自砸招牌。”
“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雪胭脂脸色一变再变,深吸一口气,继而吐出,再抬头,已经重新恢复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