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地上横七竖八的孩童尸体,张绍乾之前的淡定瞬间荡然无存,虽然两条尸蚣对他构不成威胁,但墓穴中是否藏有其它毒物,目前还是未知。
回想起湘西遇到的那些小型蛊物,无一例外,它们都是靠庞大的数量,积聚起惊人的攻击力,倘若尸蚣也是如此,那么两人所处的境况将会更加糟糕。
在尸体剧烈颤动的同时,绿色的烛光也随之摇曳起来,最令人担忧的是,蜡烛的长度已不及拇指,“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张绍乾思忖着来到道士的尸体旁边。
道士的身后,放置着一尊锈迹斑斑的青铜鼎,一只通体暗红的干瘪蟾蜍,静静地躺在铜鼎内。
离铜鼎不远的墙角处,堆放着一团枯黄的杂草,赤狐卧过的痕迹依稀可见。
绕过道士尸体,越往改造过的耳室里边走,烛光愈加变得幽暗,张绍乾灵机一动,他径直来到杂草旁边,蹲下身后,将蜡烛凑了上去。
从那些干瘪的尸体不难看出,耳室内的空气异常干燥,在烛焰刚触到杂草的时候,火苗瞬间从地上升起,整座耳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两人眼前。
赤狐一直在悬吊着的尸体上,监视着两人的举动,亲眼目睹自己的草窝被点燃,它怒嚎一声,一下子窜到道士的怀中,张口就是一通乱咬。
随着道士干瘪的皮囊被咬破,地下传出阵阵沉闷的响声,好似有无数孤魂野鬼,想要破土而出一般。
听着毛骨悚然的声音,王玉清浑身立刻起了层白毛汗,他嗓音颤抖道:“地下,莫非地下真的有鬼吧!”
“倘若真的有鬼,那就捉它几只,来练练拳脚,依我看,多半是有东西在装神弄鬼。”张绍乾深知此时想要保持镇定,就必须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也只有这样,在危险来临之时,才能想出切实有效的办法,因此他竭力不让大脑胡思乱想。
不一会功夫,沉闷的响声戛然而止,地上的孩童尸体也停止颤动,整座墓室静的出奇,赤狐望过两人一眼后,开始用爪子刨挖起地面,一个深约半尺的土坑,出现在了道士身旁。
张绍乾望了眼即将燃尽的蜡烛,正当他抬脚准备去寻找线索时,只见一股黑色雾气从土坑内冒出,一条身披黑色麟甲,体长足有一米的尸蚣,从坑中爬了出来。
赤狐的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叫声,它和尸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像是在窃窃私语一般。
张绍乾指着用青石修筑而成的墓墙,他说道:“我们顺着这里找找看,兴许就能发现邪道留下的暗道。”
紧挨着墓墙没走几步,两人便行到耳室尽头,他们发现了一扇涂满黑漆的木门。正当张绍乾准备伸手打开木门时,赤狐再次发出古怪的叫声。
转头向身后望去,只见一条条半尺多长的尸蚣,正从孩童的尸体内和土坑中爬出,眨眼间的功夫,它们便像潮水一般,向两人涌来。
木门的另一边,必然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它们兴许比尸蚣更加可怕。但一想到尸蚣吐出的黑色毒气,以及两人即将要被虫群啃咬的画面,张绍乾狠下心来。
反正已无路可退,就算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也绝不能做糊涂鬼,于是他伸手推开了黑漆木门。
借着绿色的烛光,俩人发现门后是一处高约三尺的暗道,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进之后,迅速关上了木门。
潮水般的尸蚣,已涌到墓墙近前,它们同时喷涌出黑色的毒气,并用身体撞击起不太结实的门板。
由于门板上有道手指宽的缝隙,有些个头较小的尸蚣,便从那里钻进了暗道,王玉清还未回过神来,胳膊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张绍乾已走到暗道尽头,听闻王玉清惨叫不已,又折返回来。望着爬满门板的尸蚣,他只得脱掉自己的外衣,点燃后扔到了门下。
眨眼间的功夫,尸蚣们又通过门板上的缝隙,爬回了耳室。不难看出,它们非常惧怕火光,这也是常年生活于黑暗环境中的生物,所共有的特性。
张绍乾关切的望着王玉清,“王叔,要不要紧?”
王玉清挽起袖子,看了一眼胳膊,他发现被尸蚣咬过的地方,竟变成了黑色。
但现在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头等大事,他不想张绍乾因为此事而分心,于是随口应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疼而已。”
走出暗道,张绍乾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墓室,让他倍感意外的是,墓主人的棺材被人刻意挪到了角落,一张铺着草席的简易卧床,几乎占满了整座墓室。
王玉清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木床,“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木床应该就是孩童们生前睡觉的地方,”张绍乾回头望过一眼暗道,他发现黑漆木门也燃起大火,尸蚣身体的爆裂声,连绵不绝。“邪道不可能同时抓来那么多孩子,蛤蟆续命的法事,也有特定的日子。”
王玉清红着眼睛道:“挨千刀的邪道,为了利益,井然对孩子下如此毒手,这种人,点十次天灯都不为过。”
张绍乾急忙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挨千刀的邪道,就应该被点天灯,”王玉清疑惑不解的望了过来。
“对呀,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咱们快仔细找找!”张绍乾举着即将燃尽的蜡烛,四处寻找起来。
王玉清没有弄清张绍乾的意图,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暗道:“莫非大少爷是被赤狐迷了心智,若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