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乾虽然也很想下到墓里一探究竟,可转念一想,三人手中除去那盏风灯,就剩下自己腰间的这把匕首了。
先前在青瓦寨已经领教过仙娘的手段,那些蛊物哪样不是致命的玩意,如果贸然下去,万一遇到未知的危险,运气差的话,三人的命估计都得丢在里边。
山城境内一年四季降雨充沛,拿把铲子到土壤湿润的地方随便挖上几下,就能够挖出地下水来。
加上这里独特的地质条件,敷在岩层上的泥土仅有薄薄一层,凡是竹子茂盛的地方,土壤一尺以下,必是灰褐色的岩石。也正因如此,这里的墓离地面一般都很浅,有些甚至完全修在地面上。
“好奇心害死人,我劝你俩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张绍乾打着风灯在盗洞四周照了照,他继续说道:“这里的人们信奉红眼仙娘,想必墓穴中多半会有蛊物。”
“也是啊,咱们最好还是别碰那些致命的玩意为好,”听说墓中可能会有蛊物,王长胜的好奇心不再那么强烈。他比别人更清楚蛊物的恶毒,金蚕蛾凭眼睛中的一滴液体,就废掉了他的一根手指,倘若墓中真有蛊物,三人不就等于自讨苦吃吗。
“前几天村子里来过几个外地人,不过他们都是一副商人的打扮,所以我就没有留心。现在想想,他们十有就是来盗墓的,这洞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所挖。”
罗义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对着盗洞三米外的墓碑躬身作揖道,“恕晚辈迟到,让心怀鬼胎的人惊扰了您的长眠,刚刚我们下墓的想法纯属胡思乱想,还请前辈莫往心里去。”
说罢,罗义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要填埋盗洞。可事情哪里有他想的这般容易,盗洞垂直向下的这段看起来虽然不是很深,可是它的底部似乎还有一段倾斜向下的延伸,张绍乾先前站在它的正上方,所以风灯的光亮没能照进去。
“罗老哥,你该不是真醉了吧。”王长胜指了指盗洞底部,只见被罗义用手扒拉下去的泥土,全都顺着那段倾斜向下的盗洞,不知去到了哪里。
罗义气喘吁吁的站起身来,他说道:“就算这里是个无底洞,该做的还是要做嘛,至于填不填得满,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罗义,没想到心眼这么多,那墓主人已经不知死去多少年月,你真以为随便填上几捧泥土,就能够感动他老人家,保你一家老小平安健康,张绍乾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他问道:“罗老哥,你们当地有没有关于这片墓地的传说?”
罗义听后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从几天前那伙人身负的几十斤装备来看,想必他们不同于民间的散盗,应该是有备而来。”
张绍乾感到有些吃惊,以前他听过不少盗墓的故事,不过他们多半是乡村里的散盗,都是一些普通的农民,仗着胆子大,到处挖坟掘冢。
被他们挖开的那些墓葬,多半葬的都是些平民百姓,里边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家里收藏的几个古董就来自于古墓之中,因此他一直想进到一座大墓之中,开开眼界。
这座古墓看起来并不像是大户人家墓葬,地面上除了一块一米多高的石质墓碑,并没有坟丘,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张绍乾打着风灯来到墓碑前方,突然间,他的目光被墓碑上的一副图案所吸引,万万没有想到,上边竟然刻画着一只金蚕蛾。“你们快来看,”他用手指着墓碑,对两人说道。
王长胜惊讶道:“我去,怎么这里也有大蛾子。”
“难道二位认识这只大虫?”罗义用手揉了揉眼睛,他一直想要弄清楚刻在墓碑上的这种生物,但始终没有丝毫头绪。
“罗老哥,你家世代供奉红眼仙娘,你怎么会不认识金蚕蛾?”王长胜感觉罗义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转念一想,金蚕蛾这种蛊物现在除了青瓦寨有,其余地方的估计都早已绝迹,罗义不认识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听罗义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张绍乾便对他说道:“这只生物是金蚕吐丝作茧变成的,它身上所携带的毒液,远比金蚕蛊恶毒,它的名字叫作金蚕蛾。”
罗义听完后吓得是面色如土,金蚕蛊这种红眼仙娘流传下来的蛊物,他们一直都当做圣物来看待。
没想到墓碑上刻画的竟然是金蚕变成的金蚕蛾,他急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磕了足足五六个响头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罗老哥,之前你说替村里的人相过阴宅,那这片墓地能埋什么样的人呢?”张绍乾拽了把自己的领口,虽然现在这个季节天气已经转凉,可还是有不少隐藏在草中的蚊子,在他的脖子上咬出了大片鼓包。王长胜就更加惨不忍睹,他的手已经被自己挠的一片通红。
罗义答道:“这里风水位极佳,葬个皇亲贵族都绰绰有余,不过我们村穷乡僻壤的,有钱人都搬到镇子里去了,我看墓里顶多也就埋着地主之类的大户人家。”
山里的蚊子体型足有半个指头长短,被它咬上一口,瞬间会感到奇痒难忍,王长胜明显是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说道:“里边埋的是张三也好,李四也罢,反正都跟咱们扯不上一点关系。该死的蚊子咬的我心里发慌,罗老哥,快带我们去橘子地,摘了橘子好回去睡觉。”
“且慢,我觉得这墓咱们很有必要下去一趟,”张绍乾抬起手臂,指着刻在墓碑上的金蚕蛾,“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