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烟草味,突然从阿霜身后扑鼻而来,呛得几人同时咳嗽不止。只见一位驼背老人,踉踉跄跄走出木门,他脸上醒目的癞疮告诉几人,这位身着苗族服饰的老人正是满有为。
满有为惊讶的望着张绍乾等人,从头到脚打量几人一番后,他将烟斗对着脚下轻轻一敲,烟灰顺势掉在青石板上。
“不简单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活人从后山出来,”满有为把长长的烟枪别在了腰带上。
“可不是吗,看来是我低估了这几位年轻人的实力,不过他们能活着出来,也算是件好事,”草鬼婆黄桂兰若有所思地走出木门来,她站在了满有为身旁。
“阿瑶?”草鬼婆目不转睛地望着不远处的阿瑶,她那两颗泛黄的眼珠子,似乎随时都会从塌陷的眼眶中掉出来,“三年前你不是被洞神勾去魂魄了吗?”
“托你的福,洞神这次非旦没有取走我的性命,他还让我看到了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阿瑶不屑一顾的说着,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同草鬼婆说话,放在以前,阿瑶想都不敢想。
在落花洞中呆过三年以后,寨子里人们的冷漠无情,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对于草鬼婆的蛊毒,她此刻没有丝毫畏惧。
“黄婆婆,十分抱歉,我们没能找到您想要的东西,”安晓倩向张绍乾使了一个眼色。此刻如果直接交出那串奇异的红宝石,几人就等于向黄桂兰交了底,若是她得到宝石后出尔反尔,这次真的就算是白跑一趟了。
张绍乾立即会意,不过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萤蛊留在他胳膊上的符号,于昨天下午变成了黑色。
为了不让其他人替自己担心,他就自己扛着,此时胳膊上似乎火灼一般,疼痛难忍。
草鬼婆所掌握的制蛊之术,虽然没有红眼仙娘精通,但苗寨除了她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解蛊人。
“你们虽然没有找到宝物,但是救出了我们青瓦寨的人,”草鬼婆望着安晓倩继续说道,“几位要找的赶尸匠,我已经给你们叫来了。”说完后,她抬手指向指满脸癞疮的满有为。
“他不是姓满吗?”方道长一脸茫然,他只知道满有为在年轻的时候,是一名远近闻名的赶尸匠,后来不知何故患上了癞疮,从此就一直留在寨子旁边的无名死尸客店里,由于他是从外地来的苗人,因此对他的了解是少之又少。
满有为语气缓和地说道,“我本姓龙,后来为了隐藏某些秘密,被迫改名换姓,几年前那伙荼国人强行闯入青瓦寨禁地,我就知道山城王家人迟早会寻上门来,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直说了,”张绍乾望着满有为继续说道,“现在当地的一伙土匪同荼国人勾结,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找到王家埋在地下的藏宝阁,我们想请您帮忙,提前找到藏宝阁的准确位置,赶在荼国人之前,转移藏宝阁中的东西。”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上,当年王家人买通位高权重的族长,私下带走了我们苗寨的一件宝物,他们虽然赚得大量家财,可是也因此而受到诅咒。”
满有为重新装起一袋旱烟,吧嗒了两口继续说道,“王家人带走的究竟是何宝物,早已经无从考证了,我只知道它是一件极其神秘的东西。
想要找到藏宝阁,也绝非易事,奇门遁甲之术本来就高深莫测,没有真本事,就等于是大海捞针。
据我死去的师傅所讲,我的祖师爷协助过王家人修建藏宝阁,他曾经为红眼仙娘做事,耳濡目染下,多少掌握了一些制蛊之术。藏宝阁的入口处自然而然有蛊物防守,那些蛊术早已失传,想要破解,简直难于登天。”
“您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找到藏宝阁的准确位置,还得想办法应对蛊物?”王长胜听的是目瞪口呆,之前见到的那些萤蛊,金蚕蛊……,哪个不是致命的玩意,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张绍乾深感此事非同小可,他对满有为说道,“荼国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藏宝阁重见天日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那些带有剧毒的蛊物被放了出来,恐怕要天下大乱,还请前辈出手相助。”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事情啊?”满有为吐着烟雾说道,“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呐。”
“这老头,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藏宝阁建成后距今都有几百年的时间了,想必当年那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苗人早已化为尘埃,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没了。”王长胜心想着,看来这位改名换姓后的赶尸匠,多半是没有得到真传。
“那你可知道关于王家四口青瓷碗的事情?”张绍乾突然想起王玉清的那口青瓷碗,如果此次能够在满有为的口中,得到青瓷碗底符号中的含义,那么这次湘西一行也算是没有走空。
满有为轻轻咳了一声,他轻声道,“辨认符号的方法早已失传,不过我能通过它的形状,大致看出其中所隐藏的意思。”
“那就有劳前辈帮我瞧一瞧,”说话间张绍乾挽起袖子,印在他胳膊上的神秘符号,便一览无余的呈现在几人眼前。
满有为的烟枪差点掉在地上,眼睛中透露着惊恐的神色,他直直走到张绍乾面前,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摸过黑色的符号,心跳也骤然加速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窒息。
满脸沟壑纵横的草鬼婆,此时更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像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