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早点见到那抹青衫,因此,对各国祝寿队伍进宫的时间,不由多留心了些。
“传我的命令,着宫门口的侍卫……”北堂鸣听了百里醉的话,眸光一闪,凑近百里醉耳边低语了两句,百里醉听完他的话,当即不赞成道:“我觉得这样不妥 。”
“怎么个不妥法?”
北堂鸣问。
“如果惹恼了他,他直接甩袖走人怎么办?”百里醉的目光尤为认真。北堂鸣唇角勾起,把玩着指间的花儿,道:“我就是想试试他的能耐,昨日发生在杨鸣湖上的事,我可还记得呢!”
“可试也不是你这么个试法,你如此羞辱,我担心他真会走人。”
百里醉仍然不赞同北堂鸣的提议。
“我意已决,你着宫人通传下去就是。”如果因他一个小小的羞辱,就甩袖走人,那么其度量未免太小了些,从另一方面来说,那抹青衫是女子的可能性就更大,想到这,北堂鸣补充道:“着侍卫多留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务必在第一时间,向我禀报详情。”
“好吧。”百里醉见劝说不动,只好点头。
约莫两刻钟后,凌曦率祝寿队伍抵至宫门口,却被守在那里的侍卫阻止入内,说是带他们从旁处入宫,凌曦皱了皱眉,问那侍卫:“为何?”
那侍卫答道:“上面的命令。”说着,那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鸣帝此举,意在何为?
吩咐祝寿的队伍等在宫门口,凌曦带着不解,独自跟在那侍卫身后,沿着宫墙走出数十丈距离。
当她看到宫墙上开着的小洞时,瞬间大悟,对方这是要羞辱她么?还是说在试探她的忍耐力,亦或是应变力?
勾唇一笑,她不慌不忙道:“贵国是狗国吗?”那侍卫不解,但脸色明显不好,道:“大人为何要出言侮辱我国?”
凌曦面上的笑容未变:“在下有侮辱贵国吗?”挑了挑眉,她手指那个矮而狭窄的洞口,接道 :“只有向狗国太后祝寿之人,才会从这洞口进入,我可是封我皇之命,率队前来向雾国太后祝寿,不该从这洞中进去的。”
那侍卫脸面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了张嘴,他不知如何接凌曦说的话。
不知所措之际,跟在那侍卫身侧的一名同伴,低声在其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侍卫点头,吩咐同伴道:“快去快回。”
“是。”
应声后,那侍卫的同伴快步离去。
至于他们二人说的是什么,凌曦全然没在意,她步态闲适,转身走向宫门口,远远的,她看见一抹颀长的墨色身影,正定定地望向她。
是他,他竟亲自率队,来向雾国太后祝寿?还是说,他借向雾国太后祝寿之际,与鸣帝将相互联姻一事敲定?
以其身份来判断,看来是后一种可能了。
凌曦看到的他,正是楚御寒,她不知道的是,楚御寒亲自率队前来雾国给徐太后祝寿,与北堂鸣敲定联姻一事是没错,但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他听说轩帝派往雾国的祝寿队伍,由凌曦带领。
他可没忘记暗卫说与他的话,说出对那天下百姓口中盛传的“夜公子”的猜疑,近些日子以来,一得空闲,楚御寒就在暗自思量。
他会是她么?会是他的曦么?
他要确定,确定那世人口中盛传的“夜公子”,朝国的夜相,是不是他的曦。
眼熟,正在走向他的那抹青衫,好眼熟。
楚御寒注视着凌曦,双目眨也不眨。
率队行至宫门口,得知朝国的祝寿队伍被阻住不让进宫,他先是对北堂鸣的做法不解,转瞬,就鄙夷起北堂鸣的举动来,着身后的队伍先行进宫,他则是站在宫门口,朝凌曦和那侍卫所站的方向望去。
催动内力,他将二人的对话,全听在了耳里。
轻轻淡淡的声音,他似曾听到过,在凌曦转身,朝宫门口这边走时,他看清其样貌,又生出眼熟之感。
曦,是她么?
慢慢的,他移动身形,走向凌曦。
“你是朝国右相。”
距离凌曦相隔丈余外,他止住脚步,出声道。
他不是问,而是肯定地说出了凌曦的身份。
凌曦轻浅一笑,颔首道:“没想到楚皇亲自向徐太后贺寿来了。”楚御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青衫,过了半晌,才嘴角噏动,嗫嚅道:“曦,你是曦,对吗?你没有死,你只是为了逃离我,逃离云国,才会放火烧了晨曦宫,进而离开皇宫,对吗?”他语声轻颤,目中渐显痛苦之色。
“在下不知楚皇说的是什么,”凌曦有礼地说了句,然后从楚御寒身旁经过,不料,楚御寒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曦,你是曦,你一定是她!你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呢?”
微一用力,凌曦挣脱开楚御寒的钳制,缓缓回过头,与楚御寒四目相对,道:“楚皇请自重!”说完,她冷着脸,继续走向宫门口,楚御寒紧跟在她身后,急切道:“你是她,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曦,是她!”
凌曦嗤笑出声:“楚皇要羞辱夜某,也不是这么个羞辱法。”楚御寒脚步加快,挡在凌曦身前,道:“你为何要这样说?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凌曦眉眼一挑,讥嘲道:“楚皇口中的曦,夜某若是没猜错的话,应是你后宫嫔妃的闺名吧,而夜某堂堂七尺男儿,却被楚皇误认为是女子,这难道不是羞辱夜某吗?还是说,楚皇大白天中邪,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