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就来了。
穆擒风去东关,但剩下的人怎么出西关?上次一闹,西边各个关口的防卫都加强了。虽说可以强行过去,但董骏钦在燕郊还有家人。要是硬来,到时候皇族也不管什么掩人耳目,直接把董府的人抓起来。
两败俱伤,不,是单方面碾压。
就在大家发愁时,阿律掏出一个小陶罐:“那个老头之前给了我一只蛊虫。你们看看有没有用?”
众人低头,只见一个犹如毛毛虫一般的虫子在陶罐里躺着:“他说这种蛊虫杀不死,一刀变两,两刀变四。”
南宫律用筷子逗弄了一下,可是对方静如尸首:“能裂变自然很好,可是我们怎么控制它?你瞧,它连动都不动。”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董骏钦脑筋一转,想到一件事。老头给了阿律一个蛊虫,又给了他一个定魂铃,莫非……
董骏钦试着摇了摇那个无声的铃铛,阿律和那蛊虫同时抬头。
阿律:“刚才什么声音?”
果然。
董骏钦将铃收好,笑道:“走吧,就用这个蛊虫想想办法。”
大家走出破屋,穆擒风又说了几句,随后在一道白光中原地消失。
南宫律这次怎么都不肯乘阿律的御剑。大宝这边瞧他几乎整个人贴在董骏钦身上的架势,也被吓着不敢和阿律一道。
无奈之下,董骏钦只好一拖三,最后落在边关小镇。
南宫律给四人施了“毁容术”,换了一身粗布衣裳。
这里不似江阳府那般荒凉,只是有些这行尸走肉的氛围。四人这副样子混迹在人流中,完全不突兀。
他们来到边关附近的空地,远远望去,一排官兵一排道士。阿律把蛊虫倒出来,董骏钦暗中摇铃让它“起死回生”,而后,他拿出一把小刀,把蛊虫大卸八块,最后一坨黑色小土包便跟着铃声悉悉索索往边关爬。
阿律:“为什么只有我听得到你摇铃?”
大宝和南宫律不会是装聋吧?
董骏钦对定魂铃的事闭口不谈,只道:“可能因为你是鬼。”
好在这铃声还不算闹心。阿律习惯习惯就好。
四人排上队,董骏钦操控蛊虫继续散开,并朝边关守卫那儿前进:“你说他们要怎样才会发现虫子,然后砍它一刀?”
阿律奇怪地看向董骏钦:“还能怎么发现?咬一口呗。实在不行,爬到脸上总能……”
就在阿律想着蛊虫的几十种使用方法时,前方传来骚动。一开始只是队伍前进速度变慢,有人吵吵,后来则是前方的人突然尖叫逃窜。
等队伍散开后,四人瞧见那些守卫正扭着奇形怪状的造型,似乎是在抓爬上身的虫子。
而除了蛊虫,西边土地里还有一种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金眼黑蚁。
这种蚂蚁喜欢藏在干燥的地方。它们背上可能会长一个金黄色的点,这代表有毒。此毒本身虽不致死,但伤口难愈,处理不当会引起大面积皮肤溃烂,进而导致不治身亡。
而金眼蚂蚁的体型比一般的蚂蚁还要小,因此除非他们聚集在一起,否则肉眼分辨不出来哪些有毒哪些没有。
董骏钦一时没想到这个西边特有的东西,等那些守卫用对付金眼黑蚁的法子对方蛊虫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大量金眼蚂蚁涌出地面四处逃窜。识得的人吓得乱跑,不识的人跟风乱窜。加上蛊虫混在其中,看上去就是万蚁食象般的恐怖景象。
整个关口瞬间陷入瘫痪。
但除了他们四人,总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敢死之徒。越是在这个了无生机的地方,他们越是兴致高昂。
他们“迎难而上”,趁火打劫。长生台想治,然此处有他们自己设下的禁法阵,法术不能用,肉搏他们又不是狂徒的对手。
且长生台虽然有皇命检查进出关口的人,可是他们没有权利随便伤人。若是暂时撤了禁法阵使法术,又难免伤及无辜。
犹豫的片刻,一旁的官兵已经是溃不成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长生台以及其附属人数众多,但西关边防线长且远,他们一时请不到支援。
南宫律和三人躲在一旁,忽然有感而发:“这么一看,是挺奇怪的。布了那么多人在中部,可是皇甫邪魔的老巢却没几个人,随便一点虫子蚂蚁就把这个关口破了。”
南宫律感慨完没多久,此处管事的道士便匆匆赶来:“禁法阵撤了。”
南宫律靠读心,选了几个心怀“大志”的人,跑过去说了几句煽风点火的话,他们便真的冲过去和长生台干起架。
关口混乱升级。四人借暴民摸到城门口。待他们混在人流中出了城门,南宫律立马扒下他们的外衣,给旁边忙于逃命的人披上,随后又给四人再换一副面孔。
阿律离开关口前,让董骏钦召回蛊虫。她心想:那些蚂蚁够他们折腾的了。我的蛊虫这么好用,可不能留给他们。
四人顺利逃出,董骏钦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开启门阵将四人传送到五百里外。确认没有人追上,又使御剑阵一路飞到巫山附近的那个镇子。
仝齐和席昶已在此等候数日,终于看见自家毁容的王爷,心里松了一口气。
六人汇合,来到巫山山脚下的河提旁。
这段时间,他二人按南琴的提示顺利在大雾中找到传说中隐藏在巫山深处的村落。不过里头气息诡异,他们不敢擅自进入。于是便想原路折回顺便留下标致以做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