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嘈杂声越来越响。
晒过屁股的太阳已经到了正午十二点的高度。
喉咙干涩似的渴……
脑袋沉甸甸像是被人砸了一榔头似的。
这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头脑昏昏疯豆的真实感受。脚踏在地上有些漂浮,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但最终还是摇着晃着走到水桶旁。
一口没有加温处理过的凉水灌进肚子,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妈的,没看出来刘勇那家伙居然那么记仇,不就是昨晚……,昨晚让他接我时瞎跑了一趟吗。我也不是有意的,他丫的为此玩起了报复!
谁能料到那阵子能遇到一个送我回来的好心人。
咦,那人好像叫海军来着。
唉,昨晚他问我为啥大半夜一个人跑到郊外溜达,我居然头脑发昏一五一十的把关于她的秘密全都抖了出来。不过,还好还好那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要不然以后见面会被笑话死。不过我堂堂七尺男儿说那番呻吟似的话,大概已经被他笑话了吧。
唉,虽说当时想给你打个招呼,奈何手机没电了,所以就……。卧槽,我的确有过错之处,但你丫的打击报复有点过头了啊,昨晚给我往死里灌酒。唔,要是我记错的话,一打啤酒我被你强灌了三分之二,一瓶白酒被你强灌了二分之一。还好老哥我酒量可以,要不然喝挂了,少不了你的责任。
咦,我昨晚喝醉是谁扶回屋子里的?好像是郑依依,好像是刘勇?完了完了,我这人喝醉后爱乱说话,昨晚我没把不该说的抖出来吧。咦,昨晚刘勇那家伙好像在不断的套我的话,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问我喜欢的人姓谁名谁。天,昨晚郑依依在场,要是我喝醉时抖了出来怎么办,她和她最近好像走的挺近的。
完了完了,这要是说出去,我和她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是……说出去也不错,至少让她能够知道我这深藏在心中快要生根发芽的爱意。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怕是竹篮打水吧,昨晚和她并肩而行男生,大概是她……男朋友吧。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干嘛,昨晚说没说出来还不一定呢,在说了,就算说了出来,按照郑依依的性格也不会外传。
对了对了,恍惚中记得昨晚是郑依依搀扶我进来的,还帮我盖了被子。好像郑依依走后,刘勇还进来过,咦,记不起来了。
疯豆靠在墙上,一瓢一瓢的往肚子里灌水的同时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待到稍稍把喉咙干涩感和肚子的饥饿感用凉凉的清水解决。便把瘫坐在地上的身子拾起来,通过窗户观察起了外面的世界。
这是身怀作家梦的他,正在不断的养成的习惯,留心观察品味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悲欢离合。
窄窄的巷道,可以望到尽头,两边的墙壁上皆是涂鸦。那涂鸦也不知是那个想象力天马行空的稚童随手画的,竟颇有几分充满幽默之感,就好比那副寥寥几笔的勾勒:一只猪,一只乌鸦,都是用黑碳画出大致的形象,嘴巴咧着笑的乌鸦的眼睛斜看着猪。要是说这幅画单单是让人想到‘乌鸦笑猪黑’这句寓语的话,到不算什么让人渍渍称奇之作,关键在于画者似乎刻意用白色粉笔把乌鸦的头部涂的奇白。
唔,这让疯豆不由得想到了那些能说几句古代贤者为人处世的话,便摆出一副比旁人清高一等模样的自我陶醉者。莫非画这画的小孩是想反应‘乌鸦擦些白色就得意忘形笑猪黑’这一可笑现象?
疯豆曾多次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小孩怎么可能有如此洞察力?但后来在和一些小孩交谈时,才明白是自己自大了,小孩子的表达能力虽说薄弱,但是洞察力有时候不亚于成人。
每每看到涂鸦中的神来之笔,疯豆都会感叹,这些在画画上天赋异禀的孩子,终会泯然众人矣。
在从东头到西头转弯处两面的墙壁上,除了小孩的涂鸦,也不缺乏让人生厌带着恶意的突兀文字。疯豆每次看到那些文字,都会感叹类似于‘键盘侠’这类人可不是什么互联网时代的新产物,他们不过是找到了更好的发泄途径而已。那些文字在风雨的侵蚀下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大概以有七八年了吧,但依旧可以看清上面的字迹。
“xxx喜欢xxx。”“xxx被xxx睡了。”“xxx就是个婊子,到处勾引男人。”那些带着明显恶意的文字,所组成的格式大致如此。皱着眉头的疯豆实在想不清,是什么人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制造这些文字的。
那西头的拐角处则写着几个大大的:‘禁止乱扔垃圾’。墙下面却堆积满了蚊子都不愿光顾的恶臭垃圾。疯豆早已经习惯了不用捏着鼻子进进出出,郑依依这个女孩依旧会难免的皱起眉头。
正值中午时分,那个拐角处时不时的会冒出一道身影。打着哈哈拖沓着鞋子的中年妇女,满身水泥想尽力挺直腰杆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便当身着外卖工作服的年轻小哥。
住在这水泥灌木里的人有谁容易?这些为了三块两块水费电费和房东斤斤计较甚至大大出手住户,都是穷不起的人!
那睡眼惺忪手里提着刚买的面条、捏着几根葱的中年妇女,也不想整天待在家里玩手机、睡懒觉,也想出去找份工作给自己的老公减点负担、给自己的孩子提供更好的伙食,但奈何没有学历、没有颜值,所以只能如此。
那满身水泥夹着汗臭味、尽力挺直腰杆的男人。也想穿身干干净净的衣服、有份体体面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