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姨那头的电话接通，接电话的自然不是凌天，估计是个保镖什么的。挂上电话后，曾姨对肖小苗道：“正好，他们说现在方便。但是现在我还走不开，大概要等半个小时以后吧，我带你上门去和他们见个面，如果合眼缘呢，那你就可以留下了。”
肖小苗再一次深深地觉得大妈改行做婚介会比较吃香。
“好的，曾姨。”肖小苗笑着挪了挪屁股，“那我就先走了，先在附近逛逛，大概半两个小时以后回来找您。”
“对了九妹，”曾姨叫住了正想离开椅子的肖小苗，用关照的语气道：“你住在哪里？如果不太远的话，曾姨建议你现在有时间，还是回家换一身衣服吧，就算来回花的时间比较久，曾姨等你。如果你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找你的同乡借一套也行。给人家凌先生留个好印象嘛。凌先生是位体面人，估计更喜欢别人……时尚一点、讲究一点。”
听得出来曾姨在努力不伤害肖小苗的自尊心，但是她显然多虑了。肖小苗心想，不用了，这位“凌先生”就是这么恶趣味一人，这身衣服就是他挑的，他一定会喜欢。
她生硬地笑着点点头，回应了曾姨的好意，转身离开了房间。
“曾姨、曾姨，你一会儿要去凌先生那里吗？”
刚迈出房间门，肖小苗就瞥见有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凑到了曾姨的桌子旁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跟她说话。
“能不能让我替你去？上次我去他们家做家访评估的时候，正巧遇见凌先生在家，就看了一个侧脸，哇……他好帅啊！五官又英俊、身材又高大、穿着又有品位、举止又有气质……那叫一个真真正正的总裁范儿，迷死人啦……”
肖小苗没听完，已经感觉自己的喉咙有酸味的液体在涌动了，要使劲强忍才能抑制住发出干呕的声音的冲动。现在这些天真的小妹妹，看人怎么从来不内涵的呢？如果她知道他冷血无情，知道他杀人如麻，知道他是一个从事令人发指的非法勾当的神秘组织的成员……估计她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她应该跑都来不及才对。不过，好像也不对。在这个连食人狂魔都有粉丝的年代，以上那些很有可能都会成为另一种魅力所在！
肖小苗打冷战似的抖了抖肩膀，怀着对世风日下的无奈用力地摇了摇头，大步朝远离房间门口的方向走去。
“苏九妹！苏九妹！等等！”
肖小苗听见背后有个人在大声喊人，但是她完全没意识到那是在喊她，自顾一边在心里批判着这个社会一边继续往前，直到有人跑上来在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愕然回过头来。
“苏九妹！唉看来你耳朵的问题的确比较严重，可能助听器也有点不好使了。”追上来的人皱着眉头道。
“对不起，刚才真的没听见。”没办法，肖小苗短时间内真的挺难将自己跟这个土气的名字牢固地联系起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追上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高瘦的身材，齐肩的栗子色梨花头，戴黑框眼镜，穿一身深灰色的行政装，衣领上别着阳光家政的工牌，正是刚才那个主动请缨要代替曾姨陪肖小苗上门面谈的中介工作人员。
“我姓柳，是曾姨的同事。曾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时候不早了，她安排我来带你去凌先生那儿面谈，免得耽误了。”
肖小苗看这个姓柳的工作人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一本正经，想到她自动请缨背后的花痴理由，心里不由得想笑。但是再仔细想想，这个人大概就跟她上辈子差不多年纪吧，自己如果不是干了记者这行，接触了这么多社会的现实而阴暗的角落，也许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该跟她这样依然怀着各种对优秀的异性以及对自己的缘分和幸福充满遐想的期望才是。在她取笑别人天真、花痴的同时，别人也该在取笑她老气、没有浪漫细胞吧。
“好的，辛苦你了柳小姐。”肖小苗点点头，跟着柳小姐走出了家政中介的大厅。
半个多小时后，柳小姐驾着车带着肖小苗赶在交通开始拥堵之前，找到了凌家别墅所在的住宅区，来到了他们家的大门前。
一路上，已经忘记了上次是怎么来了的柳小姐急切地从导航屏幕上辨认路径、抱怨太久没有更新的导航指路不准的时候，肖小苗差点就忍不住直接告诉她怎么走了。但是那时候她却只能够装迷茫地在旁边发愣。
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住柳小姐的车，进行了盘问和仔细的检查确认以后，才引导她们将车停入车库，然后带着她们来到一楼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保镖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告诉她们先在这里等等。
已经没有佣人可以驱驰的别墅里，所有工作基本上都是保镖报班了。还没有人去收拾的客厅里依旧满室狼藉的样子，让柳小姐目瞪口呆。尽管她很想保持矜持、淑女的形象，可还是忍不住左顾右盼。反倒是肖小苗毫不拘谨地拿起水杯自顾解着渴，对周围的环境没有半点好奇。接下来的台词和戏码，凌天就没要求过了，完全是自由发挥，再也不用念那些2b台词了，她感到毫无压力。
“请问……凌先生在家吗？”柳小姐低声地向在大厅候命的保镖打听道。
“在。他一会儿就会下来见你们。”保镖一板一眼道。
柳小姐双眼一亮，“啊？你们不是有个管家叫珈唯吗？我记得面见家政服务人员这些事，都是珈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