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开的枪。”凌天的语气平淡如水，就跟念着旧报纸上一周前的“新闻”一样不咸不淡，“如果不是珈唯冒死扑上来，那枪会正中他的额头。”
肖小苗惊得双眼一圆。
可是冷静片刻后，震惊过后的她，更多的是庆幸凌辰并没有死，而且如果子弹只是被肩胛骨卡住而没有伤及内脏的话，应该并不致命——看来江北拓的情报并不准确。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她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点，在凌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肖小苗说话的声音向来不大，而且配合起现在这样迷人的声线，根本很难彰显她的愤慨。
凌天却一如既往地冷漠而平静。就像即便再大的波澜，进入他的视线之前都早已变成一股不会流动的空气。
“我不对他开枪，并不代表他就是安全的。”他一顿后才接着道：“事实是，他还活着。”
肖小苗似乎有点明白凌天想说什么，在他的口中，他朝凌辰开枪反而是给了凌辰获得安全的一线机会——当然，信不信服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作为一个刨根问底的记者的她并不满足于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会回答你现在感到困惑的大部分问题。甚至，终有一天，你会得到你在这里潜伏所希望得到的东西。”凌天微微一扬下巴，显然不会再回答“免费”的问题，“——但是，这些都是有条件的。”
这个恶魔居然将自己描述得如此慷慨，肖小苗忍不住想知道他背后的目的。她沉住气，咬了咬牙，“什么条件？”
凌天注视了肖小苗片刻后，仿佛宣告法律条文一样，声音平稳而井井有条道：第一，“绝对不能让其他任何人——乃至有些你眼中的动物，知道你异能人的身份。第二，不得擅自离开这里，所有的行动都必须服从我的安排；尤其不要再做像给报社爆料或者找回你以前认识的人、收集到的资料那样的蠢事。第三，忘记你过去的身份，接受我给你的新身份。”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陡然一锐，“这三条，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不用我要你的命，你自然会被他们找到，而且下场一定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残酷。到时候，就连凌辰也会因为跟你关系密切而死无全尸。不过，为了避免再一次被你的愚蠢行为牵连，我会在觉察到任何你不遵守条件的端倪的时候，提前先将你结果，宁枉勿纵。希望你的头脑跟我假设的一样聪明。”
听起来倒像是在将肖小苗拉上来跟这恶魔同一条船了，而不仅仅是她原来所想象的控制和利用这么单纯。尽管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也不得不琢磨起他所提出的条件来。
这几个条件除了第一条还可以理解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外，其他听起来似乎有点蛮不讲理，最重要的是，跟肖小苗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让她难以接受。但是直到听见凌天所宣称的不遵守可能带来的后果之后，不管是夸大其辞还是千真万确，都足够让肖小苗不由得在心里抽了口凉气。
“少拿凌辰来要挟我。”肖小苗用实际行动来证实，记者的天性还是倾向于怀疑的。
凌天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让被他逼视的人透不过气，“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凌辰被绑架的事。如果我没有高估你的话，你也许能够看出来那不是一次普通的绑架。那是他们将你所做的蠢事，怀疑到他的身上，所以才会去试探他的心智不健全是装的还是真的。还有这次，他几乎没命，某种程度上也是拜你所赐。”
肖小苗心里一个咯噔。她意想不到也不敢相信。但是回忆起那次绑架事件的细节和时间点，凌天的这种说法似乎真的能将这一切解释得通！
她沉默了片刻，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切，包括凌天刚才提出的条件。
尽管这些条件严重地约束她实现自己复仇的初衷，但是最起码保证她活命这点是跟她的根本利益相一致的。而且从他说的这些话里面也透露出了他不会伤害凌辰的意思。也许合作——至少是暂时的合作，会比盲目的对抗更切合实际。
“既然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你应该清楚，你提的这些条件大部分是我难以接受的。所以，即便我勉强答应你，也未必能够严格遵守——除非，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在凌天刚才的话里，她更加确定他已经知道她这副身躯里藏着的到底是谁的灵魂了，尽管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如此坦然地接受这个近乎荒诞的事实，对她的态度也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不过这样至少也可以免去很多沟通的障碍。
凌天放下翘起的腿，站起身来，慢慢地地走近肖小苗的身边。
肖小苗每看着他的脚尖迈出一步，身上就有多一些毛管竖直起来。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逃避的冲动，没有挪地方来躲开他，她不能够在他面前示弱。
“你的这个身躯是目前为止就我所知唯一一个人和动物的基因融合成身体可异变异能人的成功例子。所以，你一旦落入他们的手中，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被他们控制并且为他们效命；另外一个就是成为被实验和研究的对象，直到死的那一刻。”凌天的声线冰冷中透着一丝残酷，“你很走运，你的资料没有被存入数据库里，所以，换一个身份来躲过他们的天罗地网才成为可能。只要你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