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还没进入红墙底下的大门就遭到了阻拦。
通向大门的路上所设的一处岗亭横着起落杆,一个身穿黑西装、保镖模样的人从岗亭里走了出来,走到凌天的车前。
珈唯打开车窗,礼貌地对来人说了句:“车上坐的是天哥。”
那人有点迟疑的目光避开了副驾驶座的方向低垂了下来,语气凝重地低声道:“我认得天哥的车……但是,九哥有话在这里,今天不见任何人——天哥也不例外……”
珈唯的眼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今天天哥来也不为别的事,身边一个外人也没带,他是专程带自己的亲弟弟来见九哥的。兄弟麻烦通传一声,无论见还是不见,最起码将天哥的诚意带到。”
那人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想了想,“行,先辛苦天哥在这里等等。”转身走进了岗亭。
片刻后,那人从岗亭里出来,再次走到车窗前,客气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语气道:“九哥有请。”
珈唯朝那人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等着起落杆升起,松开离合,放慢车速往前驶去。
大门的人显然也得到通知,远远就将古铜金色的缠花铁门拉开,扬手示意放行。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好之后,几个拿着金属探测仪器的人走上前来,分别在车上几人的身上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连昏迷的凌辰也没放过,最后接过他们主动交出的手机,才颔首沉声道:“天哥,真对不起,我们只是按指示办事。九哥在阳门厅等你。”
凌天没有说话,迈步四平八稳地朝电梯间走去。
已经将凌辰扛在肩膀上的珈唯朝众人礼貌地点点头道:“天哥会理解的。”然后快步跟上了凌天的脚步。
肖小苗是在一阵匀速而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滴答”声中醒来的。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暗无天日的漆黑。一股因为长期通风不良而聚集的陈腐气息钻入了她的鼻腔。
她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关节处的紧缚感和四肢的阵阵麻痹让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依然被紧紧地捆绑着,就像一直没有松开过一样;冰凉的气息从她所躺着的地板里渗透到她的皮肤和肌肉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除此之外,她的嘴巴里还被塞进了一团异物,使得她别说开口求救,就连吞咽口水和大口呼吸都困难。
尽管境况依然恶劣,但是她还是为自己没有被那种什么“mds原液”永远变成猫而感到庆幸。
她不知道现在离自己再次失去意识开始已经过了多久。她只记得在凌辰昏迷倒地后没过多久,珈唯也将那瓶东西喷向了她,之后的事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包括现在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和那恶魔、珈唯还有凌辰到底去了哪里。
即便是在变成人类的身体的时候依旧保有着猫咪的特异功能,但是在完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还是没办法看见东西的。所幸她灵敏的嗅觉和听觉依然能够派的上用场。
肖小苗仔细听了一阵周围的动静后,这里除了那个若隐若现的“嘀嗒”声之外,几乎没有听见任何其他声响,也没有嗅到任何通常会由人或者其他动物的身上散发的气味,她基本可以确定,这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
她开始挪动着身子往旁边移动,好用身体的触觉来感知自己到底是在一个什么地方。
她的身子才挪动了大约半米的样子,就碰到了一面平整的墙壁。她转过身去,用被反绑在背后的手掌摸索了一下,发现那面“墙壁”是光滑的木板,随着手掌的移动还能被平推开,看来她摸到的是一个柜子的推门。她尝试着将手小心翼翼地伸进去,手指头触碰到的是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纺织品一类的软绵绵的东西。
她又顺着那柜门,尽可能地舒展开身子往更远的地方挪动,感觉整整一堵墙都是那样的柜子。而往垂直方向伸展的脚也触碰到了另一排质感近似的东西。
一个所有的墙都是柜子的房间——难道这里是类似一个衣帽间之类的东西?她无法想象像凌天这样每天都穿一件黑色长风衣、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里面穿的是什么衣服裤子的人,竟然需要一个衣帽间来存放衣服。她真怀疑这里还是不是凌家别墅。
但是凌家别墅里毕竟有很多她也没有到过的地方,有凌辰这个“拖油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即便好奇心再大,也很难低调地将这里逛遍;通常是只要一离开平常活动的区域,就会有佣人上来干预。就像她遭受审问的那个房间那样,她就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所在;这个衣帽间也许又是一个她没到过的地方也说不定。
当凌天阻止珈唯对她注射那管“mds原液”的时候,肖小苗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他可能有了更丧心病狂的方法来折磨她。如今她被关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如果不能够想尽一切办法及早地从这里逃出去,她不敢想象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命运。
她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被反绑的双手上,尝试从各个方向活动手腕和摆动手臂,看看是不是有可能找到扎条上的松动位置,或者找到旁边是不是有较为锋利的东西可以磨断扎条。
但是事实却令她失望。扎带扣上的弹簧片紧紧地顶着扎带上的凸线,让扎带条无法逆向活动,除非有足够的力气将扎带挣断,否则只可能越扎越紧而无法松脱。而周围的柜子的边缘也光滑得很,没有任何有可能磨断扎带的地方。
肖小苗在心里叹了口气。
漆黑而寂静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