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苗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凌辰拨开她的绒毛细看的时候,那些浅浅的损伤已经几乎找不着了,只有那道被子弹擦伤的伤口是将毛剃了,用防水胶布敷上的,其余的就只剩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药水印儿还标记着那里曾经有伤口了。所以凌辰也放下心来,继续有条不紊地补充能量。直到餐盘里的饭菜干净到了足以被伺候用餐的女佣们当做喜讯告诉刘婶的程度,他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唇,宣告吃饱了。
午饭过后,佣人们收拾餐桌餐具,肖小苗和凌辰两个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肖小苗刚来到凌家的日子,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四处游荡,又或者依偎着在窗边沐浴阳光和发呆。
肖小苗琢磨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凌天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那说明他一定在外地或者被别的事情牵绊着而无法抽身,他一旦能够抽身,就一定会回来凌家别墅这里看看,所以肖小苗也不担心会走掉了这条线索,还正好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
凌辰有时候会将肖小苗抱到软绵绵的床褥上,或者配了软皮坐垫的窗台上,然后自己也将脑袋搁在她的身旁,呆呆地看她一会儿,忽然闭上双眼,片刻后又忽然睁开,就像用眼皮跟她玩躲猫猫似的。跟躲猫猫不一样的是当他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眼神中总是闪过一丝困惑和淡淡的失望。
肖小苗很快就能够猜到,这孩子一定是为那时候看见过她从猫咪变成人而感到困惑,心里想着她会不会又突然间变成人的样子。但是对于自己什么时候会便成人,又什么时候会变回猫咪这档子事,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孩子又怎么能够用这种笨办法琢磨出来呢?她只会饶有兴致地看着凌辰那副认真的表情,在肚子里发笑。
有一次,肖小苗趁他闭上双眼的时候凑过去,快速用带着软刺的小舌头刮一下凌辰粉粉的鼻尖,惊得他连忙睁开双眼,的溜着充满诧异的眼珠子到处乱找。而她则早已若无其事地闪到一边看风景了。
当她下次故技重施的时候,那个笨小孩似乎还是没有汲取教训,错愕地睁开双眼后,依然摸着鼻子、皱着眉头满屋子环顾,脖子都快拧歪了。肖小苗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好笑得肚子都疼了。
可当她弯下腰来的时候却毫无心理准备地忽然被抱了起来,被高举到了凌辰的面前。
“真是调皮!”凌辰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用嗔怪的语气道。
原来这家伙这次已经发现了是她在搞小动作了,刚才东张西望地瞎找是在逗她玩儿呢!
“好家伙,竟然倒过来捉弄你姐姐我!亏我还当你是个老实孩子呢!”肖小苗笑骂着。
可是接下来,她便深切地体会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的道理。凌辰将她的小脑袋捧到面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伸出舌头在她脸上恶作剧地一舔。
“喂!坏小孩!……”肖小苗扭动着身体大声谴责着,但是推也推不开,跑也跑不掉,只能任由脸上的毛被舔湿,被那湿滑的感觉弄得她又痒又好笑。
“啊!辰少爷!”
正好敲门进来送下午茶的女佣看见了这一幕,被他们这位连猫咪都能往嘴里放的辰少爷的不干不净惊得几乎连托盘里的茶点都端不稳,即刻连哄带抱怨地拉着他去洗漱间漱口擦脸,甚至嘟嘟囔囔地在琢磨要不要带他俩一起去消消毒。
等女佣和凌辰从洗漱间出来,女佣刚才匆忙放在茶几上的新鲜出炉的蛋挞每一个都被肖小苗在中央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哎呀!小小喵小姐!……这!……”女佣急得直跺脚,“辰少爷,我去厨房看还有没有,给你换一份吧!”
凌辰却嘻嘻地笑着,一边毫不在意地从女佣已经拿起来的餐盘中抓过一块被肖小苗咬过的蛋挞放进嘴里,一边一手将正喝着热奶茶漱口的肖小苗搂入怀里。他美滋滋地咀嚼着自己嘴里的蛋挞,看着肖小苗胡须上沾满奶茶的样子,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就好像如果不是那个管家婆一样的女佣盯着的话,他一定会用舌头将肖小苗胡子上的奶茶舔干净的。
“你吃得没我多!”嘴里塞满了皮酥馅儿滑的蛋挞的凌辰一句话说中了肖小苗的“心结”,并且用故作满足地大口大口吃着香脆的蛋挞来示威。
肖小苗气鼓鼓地皱起眉头,不甘受到束缚地从凌辰的怀里挣脱出来,爬到他的肩膀上接着给他捣乱。
对于一只像她这样体型娇小的猫咪来说,人类的肩膀,尤其是像凌辰这样身材高大的男性的肩膀,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娱乐场地——脚下有会不时起落的圆滑“地面”,身边有可供遮蔽又可供抓咬的“树荫”,“树荫”下的耳朵、后颈上的肌肤都是人类最为敏感的,只需要尾巴尖轻轻挠到,就会引来肩膀的耸动或者咯咯大笑的有趣反应,很能满足肖小苗现在恶作剧的心态。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娱乐场地”跟凌辰的皮肤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服而已,所以为了不伤到他不能过分使爪子抓来攀爬。不过这项挑战更加增加了在他肩膀上嬉戏的乐趣。
当她趁凌辰不备,恶作剧地想要张嘴去咬凌辰圆溜溜的耳垂的时候,猛然意识到有点违和——她发现自己跟这个小孩在一起,心理年龄急遽下降,无论是思维还是行为都呈低龄化的趋势,还真是活回去了。反而凌辰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在充当那个对她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