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苗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凌辰的过去,她不知道他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她只知道他会用枪,也有矫健的身手、无惧打斗,能单独面对一伙匪徒也面不改色——那是不是说明会令他感到紧张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她不能让凌辰独自面对危险!就在那两个背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街道的转角的时候,她撒开四肢发力飞奔上去。道路上行人稀少,视野开阔,前面的人一旦回头她就很容易会被发现,所以她多留了个心眼,在来到街角的时候飞身跃上了墙头,借着绿化树垂落到墙头的树冠作为掩护,在枝叶间穿梭疾行,紧紧地尾随着那两个人。
“我的车就在前面。”戴墨镜的男人一边往前,一边回过头来引导着。
尽管那谎言并不高明,凌辰依旧是听话地点点头,顺从地跟着那男人不疾不徐地继续走去。
随着两人转入横街,路上的行人愈发稀少。在拐过一个十字路口之后,干脆走进了一条狭长僻静的小巷。
现在这个时候虽然是下午六七点的下班高峰期,但是在戴墨镜的男人的带领下逐渐进入的这一片区域大部分楼房都是拆迁改造的居民楼,绝大多数住户都已经搬走,临街的小商铺也早就已经关张结业,所以即便是这种时候也十分僻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行人。
肖小苗尾随在两人后面,虽然从路程上估摸大概应该只是走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可她已经因为心里的惴惴不安而感到十分漫长。那种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机等着他们的强烈不安全感,让她心跳加速。
前面两人所走的路越发狭窄纡回,他们最后在一处死胡同里停住了脚步。这里三面都是十几层高的楼房,因为有点年头的缘故,房屋外墙都已经肮脏破损,铺满尘埃的昏暗窗户里没有任何有人居住的痕迹,外置的铁楼梯锈蚀严重,外露的水管漏着脏水,在墙身和地面上留下一片褐色的青苔,两旁还放置了不少废弃的纸箱杂物。
显然,所谓的来接凌辰的车是不可能停在这样的地方的。
凌辰看着已经回过头来的戴墨镜的男人,目光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然而那男人却没有再用言语掩饰,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那副遮挡着眼睛的墨镜黑洞洞的透不进一丝的光线,越是一言不发的时候越是显得幽暗而空洞,尤其是在这样荒僻的环境下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肖小苗躲在两人上方那条有点腐朽的铁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情形。
预感到很快就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的她每一条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而下面的凌辰竟然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甚至让她有种他的神智又回到四五岁了的错觉,这种错觉直让她脊背冒汗。她已经作好随时都要跃下去照着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的脑袋和脖子撕咬的准备。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凌辰的一个举动更是让肖小苗的心脏骤然一紧。
只见他像是在找那辆说好来接他的车一样,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之下,竟然转过身去,毫无戒备地背对着那个戴墨镜的可疑男人!
就在他完全转过身去的刹那,肖小苗看见,那个男人快速地一手掀开皮夹克的衣襟,一手探进内兜拿出一样东西,猛然朝凌辰的后心刺去!
肖小苗惊叫一声,四腿蓄劲奋力一蹬就朝那男人扑了下去!
就在她的脚尖刚刚离开铁楼梯的同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她看见原本好像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懵然不知的凌辰目光一厉忽然一个蹲身,同时顺着蹲身前倾的势头抬手扼住了那男人因为惯性而送过他头顶的手臂,以上半身的力量将他整个身体往前猛拽。
那男人的反应也不慢,就在手臂被凌辰扼住的刹那已经抬脚要向前踢出,不过到底还是迟了那么零点几秒,在凌辰的猛拉之下重心已经失去,加上一只脚底已经离开地面使他更加立足不稳,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凌空抽了过来,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跟头,脊背朝地地被狠狠摔去,就连手中刚才紧握的东西也脱手飞甩出几米掉落在地。
这时候,肖小苗已经落在那男人刚才站的地方。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楚,那样从男人手中飞甩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一次性的注射器,针筒里灌了半筒像水一样没有任何颜色的液体。
没想到,那男人用来对付凌辰的凶器竟然是一管不明液体,但是现在的紧急情况轮不到她好奇。她快速蹿到一条外露的水管后面,瞪大双眼看着打斗的两人。
眼看着那戴眼镜的男人就要被摔个仰面朝天,谁知还差个几十厘米就到地面的时候,他蜷起双腿奋力向下一蹬,将被往前甩的力道加上自身的力气和重量转移到双腿上,像一支劲弩般向地面戳去。身手如此矫健敏捷,显然训练有素。这样一来,凌辰如果还不撒手的话,他的动作在下一秒就会成了反关节动作,就算不反过来被他重摔在地上也很有可能被他拉伤脱臼!
戴墨镜的男人挣脱了凌辰的双手后并不是像肖小苗所猜测的那样立稳在地,而是脚掌一踮地面,即刻往前一个滚身,正好躲过了凌辰从身后扫来的一脚扫堂腿。
然而,他的动作并不仅仅帮他躲过了那一脚,当他面向着凌辰直起身来的同时也朝他抬起了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中的一把黑亮手枪发出了两声经过消音处理的枪响!
肖小苗吃惊得几乎失声惨叫!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