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在肖小苗的意料之中。人们总是锲而不舍地去追求答案,可是等答案真的在面前揭晓的时候,又往往会难以相信。本来,她没有要求陆伟一定要相信这一切的必要,但是如果他不相信她的话,还将今天的经历告诉了第三个人,事情就会变得难以预料。
“陆伟,我到现在还记得你高考志愿的前三所学校,需要我背给你听吗?”当年,在陆伟“参考”完她的志愿表之后,作为补偿,她也将陆伟的志愿表拿了过来品鉴了一番,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不,我不是很记得自己的志愿了。”陆伟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我只记得你的。”
肖小苗有点诧异。不过以她的好记性,连邻桌的志愿都记得,自己的就更不用说了。
“国立京都大学、大夏新闻传播大学、丰陵大学……”
她还在继续着,陆伟却扬起头来,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克制地呼出来。等他低下头来的时候,眼圈已经发红。
“你……真的是肖小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是在盯着一颗突然出现在自己桌面上的宝石。
肖小苗看着陆伟那眼眶微湿的眼睛,也不由得感慨良多。她点了点头,“很感谢你一直相信我还活着,请原谅我明知道你在找我,却没有早一点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原本并不打算扰乱你的生活,更不希望你卷入麻烦,所以才一直躲避到现在。”
陆伟曾经不止一次地梦见过跟肖小苗再次见面的情景,无论是在繁华热闹的十字路口,还是在幽僻荒凉的草莽戈壁,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那个熟悉却久违的身影紧紧地搂住,一刻也不能等待地对她说,他不再怯于告诉她自己的感受,他不会再让她遭受背叛,不会再让她陷入危险……
而眼前的重逢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让他疑幻疑真。
“可是……你怎么?”他禁不住又打量了眼前这女孩一番。他已经受够了自己天马行空、荒诞不经的猜想,他迫切想要从对方的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肖小苗有点无奈地呼了口气,“我的确已经死过一次,但是又到了另外一个身体里。而这个身体还有很特别的地方——它可以从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你见过的那只小黑猫之间变幻。”
陆伟瞪大了双眼。荒唐可笑的猜测得到证实,往往比这个猜测本身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就是说……那只小黑猫……也是你?”他小心地确认道。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肖小苗再次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恐怕来不及跟你解释更多,但是请你无论如何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可以对任何其他人提起,否则,不光我死无全尸,还有很多人会因此遭殃。”
陆伟低低地抽了口凉气。他从肖小苗的眼神中看得出事情的严肃,他料不到这听起来跟童话一样浪漫的情节,竟然还有着人命攸关的牵连。
恍如隔世地面对着眼前的她,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又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他想知道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将来有什么打算……但是话到嘴边却总被一股复杂的感情所堵塞。
“陆伟,我知道有点唐突,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肖小苗上前了两步,“能不能请你帮我想办法,带我到警察局的物证室一趟?那里也许有被警察从我家里带走的一些资料,那些资料对我可能会有帮助。”
不等陆伟回应,肖小苗接着道:“我知道你跟英杰关系很好,这件事对于你来说也许不难,但是我想让你知道,这背后可能有着连我现在也预估不到的危险,所以,请你好好考虑,如果你拒绝,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一定会理解的。”
陆伟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肖小苗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陆伟连忙转身,将房间门锁上。几秒钟后才听见的确有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刚才一直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孩已经消失了,那件不合身的连衣裙掉落在了地上。裙摆耸动,从里面钻出一只半大的小黑猫来。
尽管之前肖小苗已经说过她的身体可以在人类和猫之间来回变换,但是当亲眼看见这一切,他还是不由得感到万分的不可思议。
“里面有人吗?”门外传来了叫门声。
“有。请稍等一下。”
陆伟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连衣裙,将它挂回到衣帽架上,然后在肖小苗面前蹲下身来,低声道:“等我的消息。”
更衣间的门打开的时候,休息室里坐着一个中年的女老师。她看见陆伟从里面出来,急忙道:“陆伟,原来你在这里。你们班的凌辰同学出状况了,不肯回课室上课呢,你快去看看。”
早在陆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肖小苗已经快步跑出了休息室,冲着凌辰的课室去。
在走廊上跑了一段,拐过弯,果然就看见了凌辰正在焦急地东张西望的身影。
“微微同学,你先回去上课吧。我身为班长,会在这里好好劝劝凌辰同学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跟在凌辰的身后,跟他一道的还有微微。
“不要紧的学长。”微微摇了摇头,走快两步上前拉住了自顾往前的凌辰的衣袖,“凌辰不见了小小喵心里一定很着急的,我不能就这么扔下